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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在程序意義上已經(jīng)完成，但程望不愿草草結尾。他常說：“案卷能封，真相不能?！?

這次，他想追的，不是法律意義上的遺留，而是心理邏輯鏈條中的斷點。為什么一個人會“操縱另一個人去殺人”？為什么許源能如此精準地拿捏住宋維的失控點，而在過程中絲毫不露聲色？

他開始重訪細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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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調(diào)取宋維所在教研室近一年的內(nèi)部監(jiān)控，技術組提取出一段段看似尋常的畫面：宋維頻繁出現(xiàn)于陳蕊座位周圍，有時只看她屏幕，有時在她離開后翻看她抽屜。

令人注意的是，每當他靠近，許源總在遠處目光緊隨——但沒有一次出聲制止。

雷涵瀏覽到第五段時，說道：“這已經(jīng)構成縱容。”

“不只是縱容?！背掏抗饫溆?，“是培養(yǎng)。他沒有阻止，是想讓宋維認為，‘越界’是可以的?！?

“所以他刻意讓宋維在權威和規(guī)則前屢次得逞？”

“更準確說，是在不斷沖擊邊界，讓他習慣‘不被懲罰’?！背掏卮穑八尉S逐漸失去了對行為后果的基本判斷。他成了被調(diào)試過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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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涵通過許源在研讀期間的學術數(shù)據(jù)庫發(fā)現(xiàn)，他的研究方向中有一項發(fā)表于2016年的畢業(yè)論文，標題為：

《在弱控制環(huán)境中如何誘導個體進入沖動性決策路徑》

該論文中存在諸多實驗案例，部分內(nèi)容疑似未獲倫理審批，其中一段提到：

“若以遞進式邊界侵蝕，使目標個體在他人目光、情境默許中形成‘錯誤無害’的認知結構，則其最終決策失控幾率將成倍提升?！?

程望看著屏幕：“這不只是研究，他是在試驗。”

“所以他根本沒把宋維當人看?！崩缀吐暤馈?

“他把宋維當工具、當變量、當行為試驗體?！背掏曇舻统粒拔ㄒ粵]考慮到的，是變量也有暴走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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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追溯教研室內(nèi)部結構時，程望發(fā)現(xiàn)一個冷門但關鍵的名字：教研秘書，李渝。

一個月前，她曾在離職申請中提及“對內(nèi)部人際氛圍感到焦慮不安”，但未引起注意。她是那個看遍一切卻從未插手的人。

程望找到她時，她剛搬進一間合租房，似乎正努力抽離舊生活。

“你愿意說說教研室的氛圍嗎？”

她起初猶豫，后來才開口：

“宋維的問題，其實大家都看得出來。他經(jīng)常打聽別人的行程、翻桌子。但許老師從不管，還總說‘年輕人敏感點沒關系’，時間久了，大家也就當沒看見了?！?

“你呢？你怎么處理這些信息？”

李渝咬了咬唇：“我其實寫過匿名信，交到校紀檢那邊。但沒有結果。許老師很會說話……你知道的，他人緣很好?！?

“你為什么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