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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穿綢衫的客商擠到前面，驚訝道：“這莫不是宮里的冰酪？我在京城見過類似的……”

“比冰酪還爽口呢！”張氏突然插話，“客官您細看，這冰粉入口即化，還不傷脾胃?！?

說著麻利地盛了一碗遞過去。

三郎也不甘示弱，端著試吃的小碗在人群中鉆來鉆去：“免費嘗鮮咯！”

碼頭的喧囂聲中，江玉燕的推車前很快排起長隊。

她一邊打冰粉，一邊觀察著路人的反應(yīng)。

當(dāng)看到幾個船工湊錢合買一碗時，她突然提高聲音：

“加一文錢，可以添薄荷汁或者紅糖水！”

這新鮮的吃法令眾人嘩然。

一個滿頭大汗的富商拿出七文錢：“給我來個頂配的！”

“給我也來一碗！”

“我也要！”

夕陽西斜，碼頭的暑氣漸漸散去。

江玉燕的冰粉攤前，銅錢叮叮當(dāng)當(dāng)落進錢匣子的聲音格外清脆。

張氏坐在推車后的小板凳上，腰板挺得筆直。

她面前擺著個紅漆小木匣，每收一枚銅錢都要用指甲掐一下，確認不是劣錢，才“當(dāng)啷”一聲扔進匣子里。

“二十五、二十六……”她邊數(shù)邊把銅錢摞成小堆，指尖還得沾了唾沫。

江玉燕看著心里一陣難受。

她娘還是不太講衛(wèi)生。

得抓緊點才是。

遇到個缺角的銅錢，張氏瞇起眼睛對著夕陽照一照，嘴里嘟囔道：“這錢得先用出去?！?

三郎捧著個豁口的粗瓷碗，蹲在旁邊眼巴巴地瞅著。

每當(dāng)錢匣子里攢夠十文，他就自覺地報數(shù)：“又滿一串啦！”

張氏便用麻繩利索地穿起來。

江玉燕收拾著碗勺，時不時瞥一眼錢匣子。

她注意到母親數(shù)時，偷偷往袖袋里藏了兩文。

抿嘴笑了笑，故意轉(zhuǎn)身去擦車板，假裝沒看見。

“九十八、九十九……”張氏突然卡殼了，盯著最后三枚銅錢發(fā)愣。

三郎湊過來：“娘，是不是該分我三文啦？”

“去去去！”張氏一把護住錢匣子，“你今日偷吃了兩碗，還沒跟你算賬呢！”

張氏數(shù)銅錢數(shù)得眉開眼笑，三郎撐得直打飽嗝。

江玉燕望著空桶若有所思。

用碗不太方便，能不能……

夕陽的余暉將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張氏推著空車走在最前面。

江玉燕走在中間。

張氏突然放慢腳步，湊到女兒耳邊：“燕兒啊，娘數(shù)著今日統(tǒng)共賣了三百零三文呢！”

江玉燕抿嘴一笑，故意問道：“不是三百文整嗎

張氏臉色一僵，隨即訕訕地笑了：“哎喲，娘這記性……”

說著悄悄把袖中的兩文錢也塞進了錢袋。

跟在最后的三郎捧著圓滾滾的肚子，走一步打一個飽嗝。

路過村口的老槐樹時，幾個納涼的婦人好奇地圍上來：“喲，這不是江家媳婦嗎？”

“這是去干啥大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