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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哭笑不得：“我還有什么值得人家騙的？”

“當(dāng)然有?！?

老太太緊張地說道：“在某些壞人眼里，你本身就有可能是一件貨物??！我沒瞎之前，聽多了那種賣身的故事，每個故事的結(jié)局都很凄慘?！?

小紅輕輕拍著母親后背，柔聲說道：“娘，放心吧，對方肯定不是騙子，您若實在放心不下，明天我就帶您去找那位真神。

您的眼睛雖然不太好，但耳朵是清明的，心是清明的，一定能聽出，辯出對方是好是壞……”

概因秦堯沒敢給她保證一定能治好母親的眼睛，她便干脆隱去了這件事情，以免老太太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屆時再扛不住這種打擊。

“好，好，明天我就跟你去一趟，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頭闖蕩，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只要你錯信一人，毀的可能就是你的人生?！崩咸粎捚錈┑卣f道。

小紅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喃喃說道：“會好的，一定會好的……”

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卻無比堅信，今晚見到的那位神，一定能將她和母親救出苦海。

子時一刻。

肥寶家中。

秦堯坐在房間內(nèi)，面前桌子上擺放著一塊小小的雜玉官印。

每當(dāng)他釋放著澹澹金光的手指點觸到官印時，官印上方就會飄起一串字符，類似于電腦中的一鍵刷新……

可不管他怎么刷新，今晚的日行一善都沒能刷新出來。

“奇了怪了，難道幫鬼就沒有陰德可拿？這也不對啊，小紅她母親可是活生生的人?！鼻貓虿荒芾斫?，但對此大為震驚。

假如說從此以后，幫鬼，或者說幫與鬼有關(guān)的人便無法獲得陰德，那么他以后再遇到類似的事情時，就要多考慮一下要不要這么做了。

畢竟他一沒有圣母心，二不喜歡管閑事，三最討厭麻煩，沒有直接利益的事情，自是要三思而后行。

“系統(tǒng)，你知道這是什么情況嗎？”靜默許久后，秦堯終于想起來自己還有一個可以咨詢的對象。

【知道?！?

“什么情況？秦堯大喜，忙聲問道。

【10點孝心值?！?

秦堯笑容一僵，吐槽道：“過分了……說好的守望相助，結(jié)果張口閉口就是要錢?！?

【答桉來源于系統(tǒng)運算，而每一次運算都會消耗系統(tǒng)自身的能量，因此才會向宿主收取相應(yīng)的孝心值?！?

秦堯：“……”

盡管有無數(shù)借口可以直接拿來扯皮，但為了10點孝心值，值當(dāng)?shù)呐c系統(tǒng)對線嗎？

想到這里，秦堯忍不住問道：“我越來越想知道你們的價格標(biāo)準(zhǔn)是誰來制定的了，那廝一定是個天才?！?

【這個可以直接告訴你，所有的價格都來自于提前編程好的程序，不存在隨時監(jiān)管并制定價格的一個‘人’?！?

秦堯：“那又是誰做的這套程序呢？”

【您的權(quán)限并不足以查詢。】

秦堯：“……”

得。

也沒必要多問乃至旁敲側(cè)擊了，一個權(quán)限不夠就足以堵死所有疑問！

“授權(quán)，扣吧，10點孝心值?！蹦舫鲆豢跉?，秦堯嚴(yán)肅說道。

【本次消費10點孝心值，您當(dāng)前的孝心值余額為108點?！?

【系統(tǒng)運算結(jié)果如下：陰德體系與信仰體系就像兩條并不相通的河流，各自有各自的運行方式，無法兼容……

簡單的說，具體到某一件事情上面時，只能二選一，沒有腳踏兩只船的可能。

以現(xiàn)實舉例，女鬼小紅將你奉作神明，虔誠供奉，你對她做的所有善行便是神對信徒的恩賜，所收獲的便是信仰之力，與行善積德再無關(guān)聯(lián)。

概因你現(xiàn)在還沒有正式入衙升品，成就陰神果位，所以無法感應(yīng)信仰之力的存在。】

“不對吧？”秦堯狐疑道：“那鬼八仙事件為何沒有出現(xiàn)類似情況？”

【袁德泰一家為你請長生牌位，日夜供奉，是基于報恩，并非是將你奉為神明。

他們能為你提供的信仰，在日后的香火中，一旦香火斷絕，這份供奉關(guān)系也會隨之?dāng)嘟^。

《輪回樂園》

給予你的陰德獎勵，與這份供奉香火無關(guān)。

而本次事件，女鬼小紅奉你為神，哪怕不必日夜焚香，只要她不改變自身信仰，隨時隨地都能為你提供信仰之力……當(dāng)前事件便被天道判定為信仰事件，不再是積德行善。

注意，此界天道擁有比本系統(tǒng)還高級的運算模式，該是哪一種，分的清清楚楚?！?

秦堯想了想，說道：“如果遇到那種給出信仰比較慢的人怎么算？

舉個例子，假如說袁德泰一家在日夜焚香中，逐漸將我視作神明，那之前發(fā)放下來的陰德總不能再收回去吧？”

【當(dāng)然不會。但人心也在此界天道的算計之中，你如果不再度對他們展露神跡的話，他們是很難出現(xiàn)信仰改變的。打個比方，你會在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的情況下，莫名其妙的信仰一個神明嗎？】

秦堯：“……”

什么都沒發(fā)生，神明又沒有給他好處，他信仰個得兒……

“萬一呢？”

少焉，秦堯強調(diào)說：“我也打個比方，我救了一人，得到了陰德，過了一段時間后，因為一些我也不知道該怎么編的理由，那人就將我奉作神明了，這怎么算？”

【……】

系統(tǒng)著實被他給整不會了。

但錢都收了，只能對此再度進(jìn)行運算。

【陰德是不可回收的，假如說真出現(xiàn)這種情況，天道也是一樣按照原先的算法進(jìn)行，計件分酬，統(tǒng)計的是一個事件，天道的系統(tǒng)會進(jìn)行自主判斷，確定這一事件該劃分到那種河流之中?！?

“也就是說，在一個人身上，存在既吃陰德，又吃信仰的可能？”秦堯反問道。

【存在……每個事件都會單獨結(jié)算，這是天道的公平。】

秦堯試圖從中找到卡bug的方法，但無論他怎么想，都想不出相關(guān)理論支持。

一件一結(jié)的天道運算方式，件件都有回應(yīng)，不存在延遲，自然就卡不住bug。

指望時間能將人的感激變成信仰，概率比買彩票中獎還低，以心理學(xué)的角度來說，人的愧就或許會隨著時間推移而增長，但大多數(shù)感激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淺，乃至消亡。

【系統(tǒng)提醒，不要試圖通過鉆天道的漏洞牟利，人算終有盡時，天算不會。

人定勝天的本意是改變自身命運，不是算贏天道。

就算你僥幸的能勝天半子，但若天道將你當(dāng)成bug，直接將你形神俱滅，那么你的勝利，又有什么意義呢？】

“實力就是最終解釋權(quán)嘛……”秦堯若有所思，內(nèi)心深處突然燃起一把名為期待的火焰。

以前他也一直在為升官，為證道成神而奮斗，可主觀上只是將其視作追求長生的過程，說起來并不是很急迫……

但此刻的現(xiàn)狀，卻勾起了他濃郁的期待感！

香火道。

信仰道。

功德道。

以力證道。

……

中國的城皇土地之神明，走的大多是香火道。

西方的基督圣主之天神，走的大多是信仰道。

傳說中的媧皇至尊，走的是功德證道。

開天辟地的盤古，據(jù)說是想以力證道。

大道三千，或許殊途同歸，但上限肯定不同。

有些道，走著走著就到了盡頭，前方再無去路。

秦堯想要領(lǐng)會一下不同大道的玄妙，想從傳奇走向史詩，從史詩走向神話……

這格局，一下子不就上來了嗎？

待他得償所愿時，長生夙愿，終將成為現(xiàn)實！

翌日清晨。

史家大院。

史公子穿著一襲淺白色繡花對襟衫，手中握著一把沉香木的暗紅色折扇，行走帶風(fēng)，穿過庭院，迎客至門前，一臉激動地說道：“法師，您總算來了?！?

“你很急嗎？”白發(fā)巫師道。

“何止是急，簡直輾轉(zhuǎn)反側(cè)，夜不能寐。”史公子將其迎入院內(nèi)，折扇啪的一下打入掌心：“那日扇我一巴掌的那家伙不死，我心里便始終不能痛快?！?

“上次分別之際，讓你打聽的事情打聽出來了嗎？”白發(fā)巫師沉聲問道。

史公子怒容一滯，無奈道：“那家伙好像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一樣，我查了三天，只查出了對方姓秦，連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

白發(fā)巫師：“沒有名字，沒有生辰八字，就算我有一身巫術(shù)，也沒辦法隔空置他于死地?！?

史公子伸手掏進(jìn)兜里，拿出一張巴掌般大小的紙條：“我雖沒查到那姓秦的身份信息，卻從鄉(xiāng)管所買來了那死胖子的本名信息與生辰八字……

他幾次三番壞我好事，與那姓秦的更是一丘之貉，請法師先設(shè)法將他給弄死吧，至于那姓秦的，我們將來慢慢陪他玩。”

白發(fā)巫師接過字條看了一眼，張口道：“三百現(xiàn)大洋?！?

“沒問題?！笔饭訑嗳徽f道：“胖子一死，雙手奉上?！?

白發(fā)巫師搖了搖頭：“開壇前，我需要一百五十塊大洋的定金，且不管最后成沒成功，定金不退?！?

史公子眉頭一皺：“法師，我家的錢也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

白發(fā)巫師調(diào)頭就走：“史公子如果不信我的話，就另請高明吧?！?

“我信，我信?！?

史公子連忙上前拽住法師衣袖，笑呵呵地說道：“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開壇后，我想看著法師您做法，見識一下隔空殺人的手段。”

“可以?！卑装l(fā)巫師微笑道。

當(dāng)夜。

戌時二刻。

洪氏餐館。

九叔仔細(xì)檢查了一下老太太的眼睛后，輕聲說道：“眼睛只是發(fā)生了病變，沒受過外力創(chuàng)傷，可以治，但見效不會太快?！?

“不會太快是多久？”瞥了眼默默松了一口氣的小紅，秦堯開口問道。

“按時吃藥，積極治療，半個月左右的時間差不多就能見到一絲光明了。”九叔回應(yīng)說。

小紅臉上布滿驚喜：“才半個月？”

九叔啞然失笑：“很快嗎？若非是老太太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三副藥下去，就能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

小紅嘆息：“是我沒照顧好她老人家……”

“哪個，我能不能問一下，這藥是不是很貴??！”老太太忽然小心翼翼地問道。

如果這藥的價格很高，需要自家姑娘付出清白來換，那么她寧愿瞎一輩子！

想著信仰之道的事情，看著面前自己的第一個信徒，秦堯隨口說道：“價格您老不用操心，買藥的事情交給我來即可?！?

老太太：“……”

聽到這種答桉，她心里反而更擔(dān)憂了，忍不住地詢問道：“先生是看上我家小紅了嗎？”

秦堯：“？？？”

“娘，您說什么呢？”小紅拉了拉母親衣角。

老太太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肅穆道：“如果你是以犧牲自己的方式，來換取我雙眼恢復(fù)光明，那么就算最終我能看到又怎樣呢？屆時，必定是哀默于心死。”

小紅無奈。

突然意識到，有時候警惕心太強或許也不是一件好事兒。

秦堯：“老太太你就放心吧，我向你保證，絕不主動向小紅索要什么，之所以幫助她，是因為她愿意相信我。以后你就安心吃藥，時間能檢驗一切?！?

小紅深深望了他一眼，感激涕零……

就算對方此刻真向她索要什么，只要是她能拿得出來的，必定不會拒絕！

“這是藥方，明天一早就去抓藥吧?！本攀鍋淼焦衽_前，提起記賬的毛筆，揮毫潑墨，很快便寫下一個方子，遞送至秦堯面前。

秦堯接下方子，朝向小紅說道：“現(xiàn)在帶我去一趟你們住的地方，明天一早，我差人買完藥后給你們送過去。”

“多謝秦大哥?！毙〖t欠身一禮。

秦堯擺了擺手，轉(zhuǎn)身向九叔說道：“師父，這時間也不早了，您和阿寶直接回家吧，不用等我。”

“去罷，去罷。”九叔微微一笑。

“大師，您覺得……”

目送兩人一鬼離開后，肥寶挑了挑眉，剛剛朝著九叔說了一句，身軀勐地一顫，眼底頓時浮現(xiàn)出一抹烏色。

“我覺得什么？”九叔一臉不解。

肥寶瞇起雙眼，右手捏拳，腳步蹬地，身影飛速掠向九叔，一記勢大力沉的沖拳徑直打向九叔心口。

“啪！”

九叔單手握住肥寶的沖拳，身軀紋絲不動，低喝道：“阿寶，你在做什么？”

肥寶彷佛壓根聽不到他在說什么，在右拳被禁錮的狀態(tài)下，側(cè)身噼出左拳，拳鋒迅如閃電，聲若雷霆，宛如風(fēng)雷交擊，雄渾霸道。

九叔知道肥寶以前練過手上功夫，但這一拳絕非是他本人能打出來的，臉色登時凝重起來，一記推手打入拳鋒空檔，掌心印在肥寶胸膛中央，將其肥壯身軀直接打飛起來，爆喝道：“妖人，爾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