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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說,這許師兄真不愧是我?guī)熜帧?

    又是一個未到五點的早晨,我們幾人在鎮(zhèn)上隨便對付了幾口早餐便跟著施教授步行朝寺廟所在方向走去。

    出了鎮(zhèn)之后,我們走的全是蜿蜒綿亙的村頭小路,最寬的一段路也只能容納一輛拉貨的三輪摩托開過。一路上陰雨不斷,不時的有摩托車從我們身邊駛過,輪胎砸入水坑中飛濺我們身上不少泥湯,惹的南宮蒲臟話連連,遇到這種情況我其實也火大,可公孫靖一直在我心中不停地勸道:

    “反正就這樣了,走著走著,你也就習(xí)慣了腳下的泥滑觸感,何必惹得心燥肝火”。

    這小毛球還真是心大,合著弄臟的也不是你的衣服,切!不過一路上看著路邊田地里的禾苗已日益青肥,潮濕的暖風(fēng)把禾苗特有的清香送到我的鼻腔中,還有那些看不見的蟲鳴蛙唱,給已經(jīng)疲憊的我?guī)砹藥捉z安逸感,也舒緩了少許的煩躁和怨氣。

    說到蟲鳴,回想起南宮藜操控墓穴里的蟲子搬石板的那一幕,實在是絕了,我忍不住放慢腳步,與走在隊伍最后面的許文瀚匯合,向他打聽打聽這是聽字門的什么絕活。

    “這聽字門啊,秘術(shù)挺多,不過入門極難,不過你說的那個呀,就不是聽字門的功法”,許文瀚壓低了聲音,歪頭朝我說道。

    “這世間呀,有一種人,天生就會與其他動物溝通,還能同那些動物合作,甚至指揮它們辦事兒,這種人,我們引蟲師稱之為遣蟲使,這南宮藜就是一名遣蟲使?!?

    我:“這么說,她可以操縱世間一切動物嗎?那真是絕了!”

    許文瀚見我有些激動,趕緊瞧了瞧走在隊伍前端的南宮藜發(fā)現(xiàn)了他們沒有。

    “師弟,你小聲點兒,萬一被南宮蒲知道了,咱們之后準(zhǔn)沒好果子吃?!?

    原來許文瀚怕的是南宮蒲,這人作為中級引蟲師,卻和許文瀚一樣躲在棺材里等著救援,看來也是一個慫貨,不過現(xiàn)在還是不要做擾亂隊伍團(tuán)結(jié)的事情,畢竟八卦嘛,小聲點聊更有滋味兒。

    許文瀚見我對他說的遣蟲使有興趣,他也興致勃勃的繼續(xù)跟我說道:

    “這遣蟲使啊,雖然是天賦異稟,也就只能操縱五蟲中的一種,頂多兩種,像南宮藜,她就只能操縱昆蟲,不過已經(jīng)是世間少有,聽周院長說,兩千萬人里才會出一個遣蟲使,所以啊聽字門的人都把南宮藜當(dāng)原子彈那么寶貝著呢!”

    我:“那你咋怕的是南宮蒲呢?”

    許文瀚:“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南宮藜的父親南宮瀾雖說把持著聽字門多年,但他畢竟只有南宮藜一個孩子,可偏偏南宮藜又是女兒身,南宮家為了長期占有聽字門,一直以來都保留著士閥門第嫡長相傳的傳統(tǒng),南宮瀾是嫡長子,又能力出眾,所以把持聽字門這么多年,門人各個服他?!?

    許文瀚把聲音壓得更低了。

    “可他的兩個弟弟就不這樣了,尤其是老二南宮濤,大哥南宮瀾沒有兒子,那他自個兒的長子南宮蒲作為下一任掌門勢在必得呀,哎!不止我這么想哈,院里的人各個都這么認(rèn)為,這南宮蒲怕是也這么想,再加上他爹極其護(hù)犢子,把他養(yǎng)成了傲慢自負(fù)的性格,這小子還特別小心眼兒,受不了別人說他半點是非,更是嫉妒南宮藜作為引蟲師在各方面資質(zhì)都勝過他,還是難得一見的遣蟲使,所以每次他聽到院里的人私下議論他們兄妹,不管聊的是什么,他肯地會去他老爹那告狀,他老爹在院里專門負(fù)責(zé)看管鎮(zhèn)壓特殊囚犯,脾氣可不太好,必定收拾那些扯是非的人,我見過不少人因此被他爹收拾,可謂是后悔都來不及?!?

    哈,既然想做聽字門掌門,能力和膽識還那么菜,丟人不,這聽字門也是,都什么年代了還搞門第傳統(tǒng),還重男輕女,真是這個世界的封建殘余。

    我:“師兄,你說,咱們這么聊,南宮兄妹知道不?”

    許文瀚:“應(yīng)該……大概……額……酸辣,都怪我嘴巴大,讓他們知道了也無妨,沖我一個人來就好,師弟你放心,我就說是我無聊故意說給你聽的,與你無關(guān),你沒事兒的!”

    喲,許師兄確實是條漢子哈,你那點花花腸子我也猜到七八成了,不就是想讓我欠你人情嘛,得,那聊點別的好了。

    “那真是苦了師兄你了,對了,師兄,你聽說過《妖典》嗎?”

    許文瀚聽到《妖典》兩個字,頓時停住了腳步,瞪大了眼睛看著我,表情緊張的說道:“兄弟,你從哪知道的《妖典》?”

    我把林場事件和朱獳的事情一股腦全說給許文瀚聽了,也不知花了多長時間才說完,說完這些個事兒后,我們隊伍已經(jīng)爬到山間小半腰了。

    “師弟呀,我之前只知道你體內(nèi)有丹鬽的事情早就傳遍院里了,五門之人可謂無人不知,沒想到異蟲那邊也對你感興趣了,這一年多真是委屈你了?!?

    許文瀚依舊在隊伍的最后面,我跟著他,順便也偷個懶。

    “所以,師兄,《妖典》到底是什么?”我問道。

    許文瀚假裝欣賞山路風(fēng)景,又刻意用漫不經(jīng)心地語氣對我說:“這個啊,你只需知道,在咱們師父面前千萬別提,更別像個娃娃似的跟院里的人問這問那,一般我們都不提這個?!?

    我:“為……”

    “到啦!就是這!”

    走在最前面的施教授扭回頭看著隊伍,指著山路右邊的一條林間小道說:

    “從這走,大概再走十分鐘的樣子就到清峰寺了!”

    其實剛步入這條清幽小路就能遠(yuǎn)望到前方清峰寺的淡影輪廓,小路的右邊是半山懸崖,古剎在秀山翠林里露出一片黃墻,探出一角飛檐,坐落在這岫峰碧海之中已是千年,如今山即是寺,寺即是山,山與寺,寺與山,兩者早已渾然一體,靈性天成。

    寺院門口,幾個小僧正清掃著地上得塵埃落葉,我?guī)煾竿W×四_步,舉手示意我們也跟著停下來。

    師父朝著寺廟門口閉上了眼睛,背對著我們師兄弟問道:“文瀚,小放,你們聞到了嗎?”

    許文瀚:“師弟,聞到了吧?”

    “嗯”,我確實也聞到了,這寺廟里飄出的氣味和無傷身上的很像,似肉味,也似燃燒著的燈油和高香。不過這里的氣味讓我心中油然升起一種自在感和釋然感,這是遭遇無傷時不曾感受到的。

    “不用進(jìn)去了”,師父說道。

    出發(fā)之時,師父已讓天馬云公子化身一條黑犬,讓其一路隨行。此時云公子對著懸崖外邊吼叫著,那意思應(yīng)該是想讓我們大伙朝它叫的方向望去。

    師父指著山外遠(yuǎn)處江岸邊上的一座村莊,對施教授問道:“施教授,那邊那個是什么村?”

    施教授扶了扶自己的紫檀木框眼鏡,一雙金魚眼瞇著朝師父所指的方向看去,想了想,說:“噢!那啊,俞家村站,哎,年紀(jì)大了,那么高看,腦子不轉(zhuǎn)一下還真不太記得,那里是個千年歷史的自然村落,村子里的房屋建筑大都是明清時期的,很有研究價值,哦,你們看江邊的那座塔沒,我和專家組去考察過,年代大致是南宋時期的,塔下有石碑,碑文記載,南宋時期,這里的江水每逢春夏之際便會泛濫洪災(zāi),后來朝廷拍了以為叫俞敬的官員在此治理洪水,他聽聞當(dāng)?shù)厝苏f洪水泛濫乃是江中蛟龍作怪,于是他便主持在江岸邊修建了這座鎮(zhèn)水寶塔,從此這里便再無洪災(zāi),那俞敬之后辭官廟堂,帶著家人到此隱居,他和他的家族時代守護(hù)著這座寶塔,于是就有了那座俞家村。”

    師父蹲下身子,撫摸著云公子,對它說:“兄弟,你也覺得是那吧?,嘿嘿,我也覺得是那!”

    久未出聲的南宮藜也開口說道:“去那吧!一準(zhǔn)有收獲!”

    “有沒搞錯,那么遠(yuǎn)!”,南宮蒲累得靠在一棵松樹抱怨道。

    我和許文瀚互相對視著彼此充滿無奈的雙眼,然后默契地蹲下來看著山外遠(yuǎn)處的俞家村,互相吐槽著天黑以前怕是一準(zhǔn)回不了客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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