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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開口第一件事，問的就是昨天的抄家案。

眾臣一凜，齊齊轉(zhuǎn)頭看向蕭祁凰。

祁淵走出來，遞上一本折子。

御前太監(jiān)走下龍階，恭敬接過折子，并轉(zhuǎn)身拾階而上，很快回到皇上面前，把折子呈遞給皇上。

蕭晏宸接過折子展開，看完折子上的一列列數(shù)字，嗓音沉冷如霜：“南詔這些年國庫充盈，百姓的日子安穩(wěn)了，朝中大臣的腰包都養(yǎng)肥了不少?！?

大臣們齊刷刷跪下，惶恐道：“皇上明察！”

蕭晏宸目光微抬，漠然道：“昨日查抄蘇尚書一事，是朕給了長公主密旨，命祁將軍協(xié)助長公主調(diào)查。諸愛卿若有異議，現(xiàn)在可以提出來。”

這句話說得很平靜，沒有絲毫怒火外顯。

可皇帝登基六年，朝中大臣都了解他的脾氣，越是平靜的時候越危險。

皇上給了長公主權(quán)力，這是既定的事實(shí)，是通知，是昭告，而不是跟他們商量。

誰敢有異議，只怕下一刻就是脫去官袍，滾出朝堂。

大臣們俯身叩首：“臣等不敢！”

蕭祁凰轉(zhuǎn)過頭，看著文武百官誠惶誠恐的姿態(tài)，眉眼染了一層譏誚：“方才在偏殿時，諸位不是很能說？尤其是季尚書，指責(zé)本宮目無君上，禍亂朝綱，囂張跋扈，私相授受……本宮真心希望，季尚書能繼續(xù)維持你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氣?！?

季尚書臉色漲紅，抬起頭道：“自古以來，從沒有長公主掌權(quán)的先例，臣……臣事先并不知情，以為是長公主僭越，所以才多言了幾句，何況……何況撇開蘇尚書一案不說，靜王爺又犯了何事？長公主只因?yàn)殪o王爺說了幾句公正話——”

“公正話？”蕭晏宸不緊不慢地開口，語調(diào)平靜，卻透著無法忽視的威壓和冷意，“季尚書說的是，靜王對蘇家女兒以下犯上的言行視而不見，反而對長公主教訓(xùn)蘇家的行為極力反對，這叫公正？”

季尚書臉色一白：“皇上！臣……臣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蕭晏宸把折子丟在案上，鋒利如刀的眸子直直落在他頭上，“靜王昨天御前不敬，公然頂撞朕，朕命人把他帶去龍衛(wèi)閣關(guān)押起來，季尚書對此格外不滿，是嗎？”

季尚書臉色煞白，連忙磕頭：“臣不敢，臣萬萬不敢！”

“諸位對長公主查抄蘇尚書府一案有很大的不滿，認(rèn)為她僭越，口口聲聲公主不該掌權(quán)。”蕭晏宸笑了笑，笑意卻透著莫名的寒氣，“朕可以認(rèn)為，反對之人是怕步蘇尚書后塵嗎？”

皇上這句話說得對。

反對越激烈的人，心里越虛。

可是誰敢承認(rèn)？

大臣們俯跪在地，大義凜然的聲音仿佛能穿透大殿：“皇上明察！臣等該死！”

“朕不用明察?！笔掙体返溃敖袢盏钌蠑?shù)十位官員，應(yīng)該有不少人希望朕做個昏君吧？”

“臣等不敢！皇上圣明！”

“即日開始，長公主正式入朝參政?！笔掙体方K于宣布，云淡風(fēng)輕的語氣，就像在宣布一項(xiàng)極正常的官員任命，“為了讓諸位不再有反對的理由，朕給長公主便宜行事的特權(quán)。但凡朝中有大臣涉及到謀逆、大不敬、欺君、通敵、貪墨、結(jié)黨營私之罪，長公主都有暗查的權(quán)力?！?

殿上寂靜無聲，沒有一個人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