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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
你知道,很多星星的光其實(shí)是跨越了時間才能到我們眼里的,天上最亮的恒星天狼星,它的光到我的眼里其實(shí)經(jīng)過了8.6年,我看到的它其實(shí)是它8.6年以前的樣子?,F(xiàn)在我再回頭去看敖登格日樂,她的光也經(jīng)過了十幾年,也是歲月沉淀以后才到了我的眼里。
但是當(dāng)年我們曾經(jīng)迎頭碰上的,因?yàn)槲腋杏X遇到她太詭異了,而且我總覺得害怕,懷疑這中間會發(fā)生什么不可測的悲慘事件,所以其實(shí)我第二天除了早上見的那一面,我并沒有上趕著去找她——很想去,但是沒去,我其實(shí)一直在那里狐疑——?dú)q月已經(jīng)把我變成了一個非常鬼祟的人,我覺得自己不太會輕易上命運(yùn)的當(dāng)了。那天一整個白天我都在叔叔家?guī)兔ψ鍪?,閑下來就去挑逗那個脾氣不太好的老舅,這個老舅因?yàn)樗懒死掀判那榉浅?鄲灒娬l罵誰,是家庭里暴君那樣的人物——別人禁不住他罵,恨不得趕快跑,我臉皮厚,他罵他的,我聽都不待聽,伸手搶了他的煙斗過來塞點(diǎn)煙絲進(jìn)去嘗嘗味道如何——干,我終于知道我小的時候從我爺爺那里偷的那些旱煙葉子是哪來的了,不就是這個口味?我問了一下,果然,這邊這類東西管理得不太嚴(yán),所以各家都會有一片地專門空出來種自己抽的煙草...
"估計(jì)過倆年也不讓種了,越來越嚴(yán),幾乎年年都查,查到就罰款..."老舅說。
"你又不是拿出去賣,為啥要罰款?我自己的地上種點(diǎn)自己抽的煙葉也犯法嗎?"
"反正公家不讓種。"
"抓到了你會交罰款嗎?"
"哼?。⒗暇撕茌p蔑地冷哼了一聲...群眾的智慧是無限的,他不給你交,說實(shí)話你就沒辦法,你敢逼他,他就敢讓你好看...我這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老舅其實(shí)和我爺爺很近,他是我爺爺?shù)男【俗影ィ憧?,續(xù)上了,我爺爺從死后就再沒離我那么近過。
但是命運(yùn)也沒有輕易放過我,那天大概是黃昏的時候,因?yàn)樾屡撕芏鄮づ癜‰娋€啊燈泡啊插排不夠用了,叔叔讓我去小賣部買倆個插排,他要給我錢,我看都沒看,脫掉他的老頭服穿上自己的小西服,整理了一下衣冠向小賣部挺進(jìn)——
其實(shí)但凡是有山西人的農(nóng)村過去都差不多,你走到哪里都會有一幫人在打撲克或者打麻將,村里的閑人就是這么對付著過日子的,這個村子也一樣——現(xiàn)在變了,大部分的村子你進(jìn)去以后幾乎看不到有人,除非是我老家那種的集體回遷的村子,不然村里都是一些老弱病小。老舅的這個村子還是有活力的,我去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不曬了,很多人在小賣部里打撲克打麻將,外面的沿臺上還坐著一大幫年輕人在吹牛拍馬喝啤酒。進(jìn)去的時候我的心砰砰跳,結(jié)果一推門看見一個鋼鐵一樣的婦女——說她像鋼鐵一樣,是因?yàn)樗耐氏駸酆笥掷鋮s的鐵水一樣泛出銀色,四方的臉拿鑿子都鑿不出來一個坑,花白的頭發(fā)里白的還多過于灰的,嘴像英國人那樣閉上了就是一個完整的‘一’字,張開了就特別容易罵人。大概因?yàn)閯倓偢闪耸裁椿畲┲粋€不倫不類的坎袖,露出倆條肌肉虬扎的胳膊,倆條胳膊中間夾著倆個碩大的往外擴(kuò)散的八字形奶袋,而且從t恤下面的形狀上看這倆玩意也是肌肉多過于脂肪——
好家伙,這老太婆年輕的時候一定是沒少吃喝,看透了男人的本質(zhì),最后決定還是練一身十三太保橫練更加符合她的脾性...她一定是能打能抗,兇得很...
"你是誰誰家的親戚吧?過來行禮?"因?yàn)槲耶?dāng)時還戴著孝帽子,所以她就跟我說話,因?yàn)楸M力想表現(xiàn)得和善,嘴里的聲音像禿鷲一樣喑啞。
我不想和她說話,只是買了插排,然后買了倆瓶啤酒,出去坐在小賣部外面那個水泥臺子上聽外面的年輕人們吹?!m然我有點(diǎn)害怕傷到格日樂,不太想太快和她發(fā)生故事,但是,起碼再讓我多看她一眼呢,怎么了,看我都不配看嗎?所以我沒有太快離開那里,而是喝著啤酒和小年輕們胡扯——可見我老舅名聲不錯,因?yàn)榭次沂强诶锷蟻硇卸Y的別人都多少照顧著點(diǎn),先緊著我吹?!业拇蹬9αδ銈兪侵赖?,幾句話就吹得人們頭暈?zāi)垦9笮Γ缓笪揖托ξ豢詺饴犓麄兇盗恕朴诖蹬>透朴诤染埔粯?,高手都是稍微展示一下就自顧受用去了,他不會拿這個當(dāng)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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