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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粒子打在馬車簾上，噼啪作響。

蘇映瑤望著車窗外被雪水打濕的宮墻，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玉玨的裂痕。

方才金鑾殿上那些官員的聲援還在耳邊回響，可她心里卻像壓了塊冰——二十年前的舊案能被翻出來，本就動了太多人的奶酪，陳國公、皇后，甚至蕭煜...這些人怎會輕易罷休？

“冷么？“墨羽寒的聲音裹著暖意傳來。

他伸手將她縮在袖中的手拉出來，掌心貼著她的手背輕輕搓揉。

攝政王府的馬車鋪著狐絨褥子，可蘇映瑤還是覺得指尖發(fā)涼，許是因為心頭發(fā)緊。

“方才吏部侍郎站出來時，陳國公的指甲幾乎掐進(jìn)朝服里?！八鬼⒅鴥扇私晃盏氖郑澳切┰敢鉃樘K家說話的，多是先皇舊部。

可先皇舊部...本就是蕭煜最忌憚的。“

墨羽寒的指節(jié)微微收緊。

他望著她眼尾未褪的冷意，忽然想起前世她跪在景仁宮階下求藥時的模樣——那時她也是這樣垂著眼，睫毛上沾著水，卻咬著唇不肯掉一滴淚?！拔易屓瞬檫^，今日出列的官員，半數(shù)在戶部、兵部有實權(quán)?！八媚粗改ㄟ^她指腹的薄繭，那是方才捏碎青瓷片時留下的血痕，“蕭煜若動他們，便是自斷臂膀?！?

蘇映瑤抬眼，正撞進(jìn)他深潭般的眼底。

雪光從車簾縫隙漏進(jìn)來，在他眉骨投下一片陰影，倒顯得那雙眼愈發(fā)灼人。“可他若不動官員，便會動蘇家?！八p聲道，“前世我總覺得，只要自己夠賢德，總有人念著蘇家的好。

如今才明白...這宮里宮外，從來不是'忠良'兩個字能護(hù)得住的?！?

馬車碾過青石板的聲響忽然變輕——到攝政王府了。

墨羽寒先下車，轉(zhuǎn)身伸手扶她。

蘇映瑤踩著積雪下車時，瞥見影壁后閃過一道玄色身影，是暗衛(wèi)首領(lǐng)阿九。

她便知，墨羽寒早讓人在府里布了天羅地網(wǎng)。

用過晚膳，蘇映瑤在暖閣翻賬本。

她本想查查蘇府莊子今年的收成，剛掀開賬冊，一片素箋“刷“地從頁間滑落。

素箋邊角染著茶漬，字跡歪歪扭扭，像是故意模仿粗人筆跡：“蘇府西跨院老槐樹，第三根枝椏有密信?！?

她指尖一滯，迅速掃了眼四周。

暖閣里只有小桃在添碳，紅泥爐的噼啪聲蓋過了她急促的心跳?！靶√?，去前院問問王爺，明日早朝要備什么禮?！按√彝讼?，她才撿起素箋，對著燭火照了照——紙是最普通的竹紙，墨跡未干，帶著股松煙墨的苦香。

“在找這個？“

墨羽寒的聲音從身后響起。

蘇映瑤回頭，見他倚著門框，手里也捏著張同樣的素箋。

他眉心微蹙，玄色常服未系玉帶，顯得幾分冷肅：“阿九在你書案、妝匣、甚至鞋里各放了一張?！?

“所以這是...試探？“蘇映瑤突然明白過來。

她將素箋遞給墨羽寒，指尖還帶著方才的余溫，“有人想讓我以為蘇家有內(nèi)鬼，引我去西跨院。“

墨羽寒接過素箋，指腹蹭過那行字：“方才阿九來報，西跨院老槐樹周圍有三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