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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郊南，春雨入夜，綿密如絲。

晚九點，江州市公安局指揮中心接到一通語音報警電話：

“喂、喂，我是……我是林家旁邊的鄰居，林國棟一家……他們家不對勁，今天一天都沒人出來，燈從早上就沒關(guān)。我下午聽見他家狗一直在叫，叫得很兇，結(jié)果天黑后忽然安靜了。我敲門沒人應，一股怪味從窗縫飄出來，我不敢靠近了，你們……你們快來看看吧……”

值班接警員第一時間記錄報警信息，編號。案由初步定性為“房內(nèi)疑似異常氣味，且住戶長時間失聯(lián)”。接警系統(tǒng)將信息同步到就近分局——江州西南郊派出所。

與此同時，程望正坐在公安局技術(shù)辦公室，復盤上個案件的技術(shù)路徑，手機突響，是值班民警王佳。

“有個案子，你得親自跑一趟。”

程望瞇起眼，“幾級警情？”

“現(xiàn)在不好定?！蓖跫颜Z氣凝重，“初看像是鄰里糾紛，但我調(diào)了附近監(jiān)控，林家最近幾天一次都沒出門。他們家三代五口人，加一只藏獒，沒人進出，狗今天叫了一整天然后忽然沒聲——你覺得這正常嗎？”

程望頓了一下，起身拿上雨衣和記錄本，“地址發(fā)我?！?

十五分鐘后，程望與王佳抵達案發(fā)現(xiàn)場。

林家位于西南郊一片小型獨棟區(qū)，屬于十幾年前拆遷安置項目，一家一戶獨棟結(jié)構(gòu)，鄰居不多。林家二層小樓坐落在南側(cè)盡頭，屋外鐵門半掩，雨水在石板路上打出細密漣漪。

遠遠地，程望已聞到空氣中一絲異樣氣味，似肉類腐敗，卻被雨水稀釋，變得黏膩而模糊。他眉頭微蹙，戴上手套和鞋套，示意王佳帶人破門。

“鐵門沒有撬痕?！奔夹g(shù)員低聲說，“門鎖未損壞，未見外力破壞?！?

“也就是說，門沒上鎖?！蓖跫燕?，“是屋主主動開的，還是案發(fā)后被遺忘？”

破門后，雨水順著屋檐滴落在門前墊子上，發(fā)出沉悶節(jié)奏感。屋內(nèi)一片漆黑，空氣悶熱而濕黏，氣味撲面而來。

“開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