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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他神色中的不屑和輕蔑一點點的收斂了起來。仿佛是傾瀉而出的瀑布倒流回歸泉眼。
“就算不玩黑社會的那一套,玩政治游戲,也不過只是麻煩一點罷了?!?
他低下頭,雙手合十,輕聲說道。
“我不在乎?!?
再次抬起頭來時候,陳生林的眼神中又重新帶上了淡然的笑意。
“所以,蔻蔻,今天你帶著這個文件袋里的東西來找到了我,我不嚇唬你,我也不威脅你,我只告訴你實話,而實話就是——”
“我不在乎。”
陳老板聳了聳肩,目光看向角落里站著的手下。
“他有句話沒有說錯。你爸爸還在任的時候,手里拿著這些材料,你來我往的玩政治游戲,他都沒玩過我。他現(xiàn)在只是一名小交警里,拿著這些材料,又能有多大用呢?!?
“你當然可以把這些東西寄給媒體,可又有哪個媒體敢刊登呢好吧,就算真的有媒體刊登了,現(xiàn)在這個時局,又能有多大意義呢”
“我馬上就要去做議員了。我完全可以對我說是競爭對手給我潑的臟水。那些轉(zhuǎn)賬記錄有什么用慢慢的查去吧。照片一張模糊的照片能算什么法庭會當成證據(jù),別想當然了,就算我承認車上的是我,做為一名企業(yè)家,我會去一家本地知名的午餐俱樂部,是很正常的事情吧至于那些證人證言……”
“還是那句話。蔻蔻,你要明白。你爸爸還在任的時候,它都沒發(fā)揮出作用,現(xiàn)在……你覺得那些人出現(xiàn)在法庭上,他們是去咬我是豪哥呢還是去翻供咬你爸爸偽造證言的呢”
陳生林的目光落在蔻蔻的臉上。
他的聲音溫和而低沉,仿佛是一位知心大叔對自家侄女說話。
“如果你真的想的話,你可以試一試把它們都發(fā)出去。我不會騙你說,你手中的這些材料完全是廢紙一張,畢竟我一直是一個低調(diào)的人,有公眾媒體把陳生林和豪哥兩個名字聯(lián)系在一起,終究不是一件有益的事情。”
“它有用,不過只是那么一點點的用?!?
“對我來說,有點麻煩——”
男人笑笑。
“但我不在乎?!?
蔻蔻把阿旺抱在懷中,抬著下巴,緊緊盯著陳生林看。
她盯著陳生林的原因,不是因為她不相信對方的話是真的。
不。
她相信陳生林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實話。
說什么讓陳生林上大新聞,身敗名裂的話,蔻蔻也只是在嘴上威脅罷了。
她是一個聰明的女孩子。
一個聰明的女孩子雖然從沒有打開過文件袋,可她也很清楚,文件袋里所裝的東西不可能是什么一拔出來,就斬掉對方狗頭的尚方寶劍。
如果世界上有那種東西。
她爸爸早就拔出尚方寶劍,成為人人敬仰的掃黑英雄了,還能被逼到在書房里哭唧唧的念著什么“畢此生平后,入彼涅盤城。”,準備拔出手槍,給自己腦袋上來一槍么
既然他爸爸拔的是手槍而非是寶劍。
那么,就只說明一件事。
尚方寶劍從來都不存在,袋子里的東西,份量頂多相當于一份被嚼過的口香糖。
爸爸把文件交給她,讓她在必要時刻拿出來的意義,從來都不是表示,我手里有寶劍,要是對方不聽話,就砍人家。
而是在說——
我們是一塊口香糖,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踩,您的皮鞋這么名貴,這么漂亮,不要踩好不好,踩壞了不值當?shù)摹?
蔻蔻心中實際上是知道的。
她還是眉頭也沒皺一下的就來了。
來了會有用么
蔻蔻不清楚,這已經(jīng)是她全部能做到的事情了。
因為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幫到他,那么就是自己。
所以她要來。
如果陳生林像現(xiàn)在這樣,溫和的告訴她,檔案袋里的東西有些用,可他不在乎。
那么現(xiàn)在要怎么辦
蔻蔻不知道。
所以蔻蔻要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瞪著陳生林看。
因為除了這個眼神,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了。
她不想低下頭。
低下頭,就代表了她對生活的無能為力。
在那個民宿的深夜里,她抱著顧為經(jīng)哭的時候,她已經(jīng)對生活無能為力過一次了。
她不想要第二次表現(xiàn)出這種脆弱的神色。
有個人愿意在烈日下站了一周又一周,只為了向佛祖求一個她的堅堅強強、平安喜樂。
所以。
就算生活要像海嘯一樣,將他們碾碎,她也會站在他旁邊,不哭不鬧,堅堅強強的盯著海嘯看。
可你不愿意低下頭,犟著臉倔強的盯著對方看,又有什么用
蔻蔻還是不知道。
蔻蔻真的好討厭這種感覺,也好討厭陳生林那種平靜的,溫和的神情,甚至比剛剛光頭那種盯著她時的陰冷狠毒的眼神,更讓蔻蔻感到喪氣。
生活不是電視劇。
電視劇里,正義永遠會戰(zhàn)勝邪惡,好人總是能夠在壞人的手里逃出生天。
只要他們盡力了,只要他們有足夠的覺悟,只要他們做到了能做到的一切。
那么。
飛機會在最后一幕著陸,炸彈會在最后一秒鐘停下,大壞蛋會被正義的一方最后一次揮拳打倒。
當bgm響起,無論是怎樣的絕境,怎么小概率的奇跡,都會迎來柳暗花明的破境轉(zhuǎn)折。
冥冥中有一只神筆馬良。
它會在山窮水盡的最后一刻,給主角在懸崖邊畫上一道梯子,在波濤中畫上一只小船,就算世界毀滅,它也會給他們畫上兩只能飛向天國的羽翼。
留下一幅破境之畫。
而生活則是,即使你真的很努力了,即使你又驕傲又勇敢,即使你已經(jīng)做到了你能想到一切。
可生活卻只是平靜的,溫和的看著你,用眼神告訴你——
“嘿,我不在乎?!?
顧為經(jīng)輕輕往前邁了一步,擋在了蔻蔻的身前。
陳生林笑吟吟的看著顧為經(jīng)。
“小顧先生,我們的交易的內(nèi)容依然照舊,這幾天,你就在西河會館里生活吧,我等著你畫一幅畫交給我。”
顧為經(jīng)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他只是平靜的凝視著陳生林的雙眼。
顧為經(jīng)像是在試圖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陳生林,和剛剛那個一瞬間展示出梟雄本色的豪哥,哪個更接近于真實的對方,又像是想要透過對面的那雙同樣平靜的雙眼,看出——
“陳生林也好,豪哥也罷……先生,你到底在在意什么?!?
——
『時間:2023.6.27日子夜零時』
『距離去往新加坡的航班起飛時間剩余:+93小時29分16秒』
夜晚的西河會館寂靜而冷清。
顧為經(jīng)抱著速寫板,在望不到盡頭的巨大會館里散著步,目光盯著原處的圍墻。
豪哥當初買下會館的時候,花了足足兩億美元,這筆錢足夠在比佛利山莊,買下最豪奢的建筑了,相當于仰光當年gdp的10%。
真當顧為經(jīng)漫步在會館里的時候,才意識到,這里到底有多么的巨大。
內(nèi)部各種公路,建筑,假山,亭院,仿佛是在仰光的市區(qū)沿著河道,切出去了一個圍墻里的小天地。
除了擺渡車以外。
甚至會館還有停機坪和小型飛機。
陳生林并沒有嚴格限制他的人生自由,甚至還派了一個貼身管家,滿足他的生活中一切需求。
從要一只速寫板,到想要乘坐飛機,繞著仰光飛一圈,看看夜色與大海。
都可以。
不過后者需要提前申請預約。
倒不是陳生林心疼飛機的油料錢,或者是擔心顧為經(jīng)坐著飛機逃跑。
而是如今時局緊張,飛機起飛需要事先和空軍方面做出相應的協(xié)調(diào),擔心他被米格-29或者周邊部署的防空導彈追著打下來。
顧為經(jīng)并沒有提出什么過份的要求。
他只是向貼身管家要了一只速寫板,然后便遣走了對方,管家很聽話的就離開了,似乎根本沒有要隨身監(jiān)視他的意思。
會館有沒有圍墻,有沒有人跟隨監(jiān)視,實際上都并不重要。
就像那個在會館門前略微停了一下車,就逃也似的奔走掉了的出租車司機——無形的圍墻也許并不存在,但有形的邊界卻橫亙在每個人的心中。
只要沒有得到允許。
他就無法離開。
就算飛機可以起飛,向著大海飛去,飛的很遠,很遠,遠到可以看見新加坡燈火輝煌的城市邊界。
可當它落下的時候,還是會落到西河會館之中。
就像家養(yǎng)的鴿子仿佛可以和其他的飛鳥一樣在空中飛翔,然而那只是一種對于“自由”的幻覺。
它終究會落回原本的籠子里。
顧為經(jīng)知道這一點。
陳生林也知道。
蔻蔻也沒有回家,她抱著貓,走在顧為經(jīng)的身邊,他們兩個人之間隔著一段距離。
月亮和路燈的光亮卻把他們的影子拉的很長。
然后彼此交織重疊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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