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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德康,你給我閉嘴!”
誰知道。
他話都尚未說完,曹老就厲色訓斥道:“少搞這些上不得臺面的彎彎繞繞,沒出息!我還沒死呢,等我埋進棺材里,你們這些人,再跑在外面去興風作浪也不遲!”
老人重重的一拍桌子。
曹軒年輕時身體不好。
到了中年以后,找名醫(yī)學練八段錦,調理身體。
什么修為、內功、化勁通通都是鬼扯。
單純用來強身健體,把它當作用一種溫和的方式進行肌肉的拉伸鍛煉,維持每天創(chuàng)作狀態(tài),倒是極好的。
老爺子大概真的是動了怒。
木柴一樣干枯的手臂上,竟然會有那么大的力量。
茶杯蓋子被帶了一下,整個都跳了起來,茶杯傾倒,琥珀色的茶漿在紅木的桌案上流了一大攤。
老楊從來沒有見過曹軒發(fā)這么大的火。
他嚇的噤若寒蟬。
乖巧的一句話都不敢多說,找來抹布,瑟縮著把桌子上的茶漬全部都擦了干凈。
“往小了說,大家都在海外這個圈子里打拼,都是華人華橋。往大了說,大家都是靠著手中的畫筆吃飯,畫的都是東方元素。我剛剛才和你說了,文明這兩個字的含義——”
拍了一下桌子。
老太爺似乎還嫌不夠解氣。
“漂亮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曹老依然氣哼哼的喝斥到:“結果一到了畫展上,一到了爭名奪利的時候,大家彼此不幫襯著點。反而都心里全憋著股壞,我踩你一腳,你落下去了,也定要抓住褲腳,把我也拖下去做了個倀鬼,自己人斗成一團,像什么樣子!”
老太爺剛剛那么激動,說話都有明顯的呼吸感。。
此刻。
他是真的怒了。
曹軒坐在桌邊,胸膛起伏的喘了一小會兒氣,把內里的氣息都調順了。
老楊心中惶恐的受在一邊。
“曹老,別生氣,千萬別生氣,我就那么隨口一說,您千萬千萬別往心里去,和我計較不值當的嘛?!彼谂赃呅÷曊f道。
半分鐘后。
突然之間,大發(fā)雷霆的曹軒終于平靜了下來。
他看著前方平板電腦屏幕上的那張《陽光下的好運孤兒院》,慢慢的開口說道:“好了,不光是對你發(fā)的火。只是道理我講了一遍又一遍,為什么總是聽不進去呢?”
“六祖禪師慧能生于嶺南,目不識字,所說的鄉(xiāng)音大抵也和正通的官話極不相同,他一路風餐露宿,來到黃梅,見到了五祖弘忍大師,想要求佛。弘忍笑問道,爾一皆南方獦獠(注),如何堪作佛啊?’慧能回答道:‘人有南北,佛性無有南北,法本一宗’?!?
(注:表達輕蔑語,不同的經卷對這句話有不同注釋,此處選,不通言語的林野鬼佬。)
“我的老師臨終的時候,也和我說了相似的話語。人能分家,畫不能分家。南方北方都一樣,獦獠和和尚也沒有任何差別,當一視同仁。要是畫中國畫都在那里掐成一團,斗在一起,成什么體統!”
曹軒慢慢的嘆息。
“人心全都散了,那么什么藝術,什么文明,還有傳承的意義么。”
“人家畫的好好的,就參展而言,這是一張不錯的作品,你憑什么要給人家使絆子,不讓人家獲獎,要把人家趕出去,就因為覺得他礙著別人出風頭了?”
“隨便一說,隨便一說。覺得這家伙辦事不講究,沒過腦子,就那么一說?!崩蠗钤谂赃吂郧傻膿u著尾巴。
曹老又盯著桌子上的畫稿,不說話了。
老楊嗅到這空氣不對。
想要溜,不過臨溜之前,他又有點不確定的問道:“那么您看,我還要繼續(xù)訂去新加坡的機票?!?
“訂,當然訂?!辈苘廃c點頭。
“那還要通知林先生,周女士她們么?”
老楊又問道。
他心中覺得,曹老爺子把這些弟子都喊過來,是要舉行關門弟子的拜師典禮的。
人家大畫家張張畫上百萬上下的人。
都很忙的好不好。
要是全被喊過來了,結果顧為經竹籃打水一場空,屁獎項都沒獲到,那么就尷尬了不是?
“一切都照舊。”曹老吩咐道。
老楊長舒一口氣:“原來,老爺子您料事如神,已經認定了顧小哥能穩(wěn)穩(wěn)的獲獎了?!?
他心中以為,在崔小明創(chuàng)意構思更加巧妙,融合畫的畫法本身還帶著原創(chuàng)屬性的作品面前,按組委會的評獎標準來看,顧為經獲獎的機會已經不多了。
不過。
老爺子一定比他站的高,看的遠。
既然曹老說了一切照舊,那大概率是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兩張畫放在一起獲獎的概率是3,7開吧,崔小明占一個‘奇’字,在雙年展這種走馬觀畫的場合,占七成。顧為經則占一個‘情’字,但畫面內容上不夠出奇,不夠討評委的喜,所以占三成??紤]到崔小明走的是特邀渠道,那么就應該是28開?!?
曹軒點點頭,又搖搖頭回答道。
老楊的判斷有著普遍性。
不僅是他直覺準,而是因為他這種一瓶子不滿,半瓶子咣當的水平,放到評委里,也有普遍性。
千萬別以為大型藝術節(jié)的評委團就一定水平會有多高。
只能說評委團里一定有水平很高的藝術家們存在,但具體有幾個就好說了,通常只能占一小部分。
專家是一種寶貴的資源。
有些藝術節(jié)的大評審團,一屆一百人來人甚至幾百人,每屆還都要輪換,天底下哪里找那么多幾百上千的頂級大咖來啊。
就算找到了,人家也未必有功夫跑來啊。
早年奧斯卡這種的,年年都有傳聞說,學會的會員沒功夫投票,讓自家保姆隨便填獲獎名單玩的。
而中國臺灣的金馬獎,因為曾經飽受暗箱操作的公信力質疑。
所以它很可能全世界范圍內,唯一一個內部討論會全程公開錄像,每位評委發(fā)言都要留檔的文藝界獎項。
這下大家都不罵它搞內幕了。
改罵它的水平問題了。
看那些公布的評委發(fā)言,很多人一腦門子問號,這都啥人啊,就這鑒賞水平,能做評委么,沒那水平!先把藝術理念搞懂好不好。
繼續(xù)被媒體罵的狗血淋頭。
崔小明的畫,大多數評委都能講出哪里好,寫評審詞也好些。
顧為經的畫,大多數評委都能感受出他好。
一討論,卻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
頂多就像老楊這樣,吭哧出兩句“看著亮堂些,燦爛一些”,私下里說說沒啥的,你在藝術節(jié)學者討論時這么說,是會被人笑話的。
就這點感覺好和講出好的差別。
顧為經更容易賣上高價。
崔小明更容易獲獎,當然,獲獎了自然比沒獲獎,價格要高。
更何況,畫法上崔小明的畫法是原創(chuàng)的,顧為經的畫法是基于郎世寧。
還有宣傳資源的差別。
此間種種加起來,二八開已經是保守了。
說句九一開,都毫不為過。
“可……這又有什么關系呢?能說那番話,顧為經了不起,能畫出這幅畫,顧小子也了不起?!?
曹老并不看老楊,目光一直落在桌面上。
“所以獲獎或者不獲獎,已經不重要了?!?
“我記得小寧在前段時間,在《油畫》那個采訪里說,人老就容易說話不算話?”曹老似乎是問老楊,又似乎是問自己。
老楊沒敢搭話,在門口裝作小透明。
“小寧畢竟是了解我的,她說的對,人老了,就容易說話不算數?!?
“在這張畫擺在我的面前的那一刻,他獲獎了,他是我的學生,他沒獲獎,他也是我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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