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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方允又是一拳打在楊雨嫣臉上，揪著她的領(lǐng)子歇斯底里道。

“因?yàn)樽鲥e了事情，所以自己死掉也無所謂……你是想這樣說嘛？去啊！去跟那些被你殺掉的親人說??！去跟那些被你殺掉的同學(xué)說?。　?

楊雨嫣嘶吼著，又是一拳打在方允臉上，但方允還是怒吼道。

“你難道以為自己死掉就結(jié)束了嗎！自己死掉就可以得到同學(xué)跟親人的諒解了嗎？用自己的命去幫助別人，這種犧牲就可以換來他們的原諒了嗎？”

方允重重一拳打在楊雨嫣的臉上，這一拳打得楊雨嫣兩眼發(fā)黑，方允喘著粗氣，抹了一把自己的臉，緊緊地攥著楊雨嫣的衣領(lǐng)，朝著她吼道。

“沒用的！”

“一切都回不來了！”

“不管你怎么自暴自棄，不管你花多少時間來折磨自己……也無法挽回已經(jīng)失去的東西了！”

說到這里，方允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隨后睜開，朝著楊雨嫣吼道。

“所以……連帶著他們的份，一起給我好好的活下去?。　?

楊雨嫣躺在雪地里，盡管她仍然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眼角滾落的淚珠卻怎么也止不住，她試圖把手臂放在臉上遮擋，卻無濟(jì)于事。

方允變得精疲力盡，隨后也一頭栽倒在雪地里，躺倒在楊雨嫣身側(cè)，雪花不斷地飄落，落在他們兩人的衣服上、臉上，將他們的身影逐漸染成白色。

方允扭頭看了眼一旁淚流不止的楊雨嫣，自己仰面躺在雪地上，輕聲道。

“我曾經(jīng)有個妹妹?！?

“說來慚愧，我竟然一點(diǎn)都不記得她了。但她卻一直都記得我?！?

“明明這么多年來一次我都沒去看過她，她卻還是把我當(dāng)成哥哥，滿懷希冀地希望我去看她……很傻，對吧？”

“……我最后一次見到她，是在她的墓碑上，是大姐頭帶我去的?！?

“她是個超級厲害的家伙，雖然我從未見過她，但幾乎走到哪里都有人認(rèn)識她，尊敬她，還給她起了一大堆厲害的綽號。”

“說實(shí)話，我都想象不到，我竟然還有一個這么厲害的妹妹，就像是做夢一樣?！?

“可惜……這么好的妹妹，我沒能把握住，老天爺把她給收走了?！?

“我當(dāng)時跟你一個樣，想著說干脆死了算了，反正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人在乎我，我又是這么一個超級大混蛋。死掉就是我給這個世界做得最大貢獻(xiàn)吧！”

“……但是，我妹妹似乎不這么想。”

方允自嘲得笑了起來，抬起手看著自己發(fā)白的手掌，隱約有白光閃爍。

“我現(xiàn)在總有一種感覺，就是她其實(shí)還在我身邊，看著我吃飯，看著我讀書，看著我打架……盡管我看不到她，但她其實(shí)從沒有離開過我?！?

“所以我改變了想法，我現(xiàn)在覺得，哪怕只是為了讓妹妹開心一點(diǎn)，我也要把日子好好地過下去，保守估計，先活到150歲……不，200歲！”

“到時候等我老死了，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去見她，把這一輩子開心的事情都給她帶過去，好好地說給她聽……”

“……你呢，雨嫣，你有沒有那樣的人在那邊等你？”

楊雨嫣放下胳膊，愣愣地看著面前的天空，雪花一片又一片落在她的臉上。

【“學(xué)姐！”“雨嫣姐！”“我的寶貝女兒?！薄靶∮??！薄?

楊雨嫣捂著嘴巴，終于嚎啕大哭起來。

當(dāng)方允凝視著楊雨嫣身側(cè)紛亂的雪花，那雪花久久的飛舞，不愿落下，就好像有許多人站在那里，注視著她，輕撫著她的額頭，一次又一次。

大概是錯覺吧，不過，畢竟這里是夢境，發(fā)生什么也不奇怪，不是嗎？

雪花落地，風(fēng)雪驟歇，這片蒼莽的白色大地，終于迎來了冉冉升起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