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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陽剛爬上塬坡,秀蘭的窯洞前就響起了叩門聲。王嬸挎著竹籃站在門口,籃里裝著新收的酸棗:\"他蘭子,咱的醋壇子該翻缸了吧?\" 老人擦著手從炕上下來,鬢角的白發(fā)沾著昨夜縫補時的棉線:\"中,正好試試你前年腌的芥菜鹵,老輩人說,醋引子得沾點土腥味才夠勁。\"
李虎的車間里,刨花像金黃的蝴蝶落在新打的棗木衣柜上。安娜對著訂單發(fā)愁:\"師傅,省城的家具廠要訂二十套棗木桌椅,可咱們只有三個人......\" 他卻從墻角拖出父親的老鋸子:\"怕啥,\" 鋸齒在木料的結(jié)疤處輕輕劃過,\"喊上后生們,咱開個木工坊,每人打兩套,就當(dāng)給村里的新學(xué)堂置家當(dāng)。\"
建軍蹲在棗林深處,看小吳和幾個漢子給棗樹搭防風(fēng)障。\"葦稈要順著棗枝的長勢扎,\" 他用棗木拐杖敲了敲歪斜的竹架,\"就像給樹穿衣裳,得讓它能伸胳膊動腿。\" 忽然聽見塬坡上傳來汽車的喇叭聲,張哥的嗓門比車鈴還響:\"梅啊!百貨大樓的貨車來拉貨了,還捎來半車燒堿!\"
秀蘭的窯洞深處,三個半人高的陶甕并排而立。老人用棗木勺攪動醋漿,深褐色的液體翻起細(xì)密的泡沫:\"記者同志說,\" 她對旁邊幫忙的劉嫂,\"咱的酸棗醋在超市賣斷貨了,\" 忽然笑出聲,\"城里人哪知道,這醋壇子得每天跟它說說話,比哄孩子還經(jīng)心。\"
晌午時分,曬谷場的石桌上擺著新熬的棗葉茶。李梅掰開花饃,里面夾著張哥帶回的省城報紙:\"王主任說,咱的棗花布袋上了頭版,\" 她的指尖劃過報紙上的照片,\"連標(biāo)題都寫著 ' 黃土地的針腳會唱歌 '。\" 王嬸接過報紙,對著 \"非遺手工\" 的字樣發(fā)愁:\"這 ' 非遺 ' 是啥?比咱的老酵頭還金貴?\"
申時末,棗林里傳來此起彼伏的鋸木聲。李虎帶著后生們在老槐樹下支起臨時木工臺,刨子和鑿子的響聲混著信天游的調(diào)子,驚飛了躲在葉底的麻雀。\"虎子,\" 張哥擦著汗遞過搪瓷缸,\"咱把桌椅腿刻上棗花圖案吧?\" 他點頭,刻刀在木料上劃出五道弧線:\"就刻五瓣花,跟咱棗花一個樣,讓城里人看見,就想起咱塬上的風(fēng)。\"
暮色漫過塬坡時,曬谷場亮起了馬燈。村民們圍坐在陶甕旁,給新封的醋壇系紅綢帶。秀蘭教北京來的游客小敏辨認(rèn)醋香:\"頭茬醋帶點澀,\" 她用竹筷蘸著醋漿,\"就像咱陳家洼的日子,先苦后甜,\" 忽然指向甕底的護樹錢,\"老輩人埋這錢時說,醋香能勾住時光,讓好日子長長久久。\"
深夜,秀蘭坐在炕上給醋壇寫標(biāo)簽。圓圓趴在她膝頭,看月光給曬谷場的棗木架鍍上銀邊:\"奶奶,醋壇子為啥要曬太陽?\" 老人的筆尖在糙紙上劃出歪歪扭扭的字:\"傻妮兒,\" 她摸著孫女的發(fā)辮,\"醋和人一樣,得見日頭、經(jīng)風(fēng)雨,才夠味兒。\" 窗外,李虎的車間還亮著燈,他在給安娜講解如何用棗木楔子加固桌椅腿,聲音混著夜風(fēng),飄向遠(yuǎn)處的棗林。
塬坡上的窯洞漸次熄滅了燈,只有建軍的觀測站還亮著燈。老人對著新寫的《護棗經(jīng)》增補篇輕笑,今天記下的防風(fēng)障扎法,能讓新栽的棗樹苗成活率提高三成。他吧嗒著旱煙,煙鍋里的火光一明一滅,映著墻上的老照片 —— 那是 1962 年饑荒時,村民們用棗核熬粥的場景,如今卻成了激勵后人的勛章。
當(dāng)?shù)谝活w露珠墜入棗林,整個塬坡還在沉睡。只有棗樹在微風(fēng)中輕輕搖晃,將昨夜的星光抖落在陶甕上,映得醋漿泛起細(xì)碎的光斑。這些帶著土腥味和時光香的醋壇,即將隨著張哥的貨車,隨著新打的棗木桌椅、手繡的棗花布袋,走向更遠(yuǎn)的地方,告訴世界:黃土地的致富路,從來不是靠急功近利,而是靠一輩輩人把日子釀成醋、把歲月刻成木、把希望縫成布,讓每個腳印里,都藏著對土地的敬畏與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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