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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陽剛給老槐樹鍍上金邊,曬谷場上已鋪開十幾張竹席。李梅蹲在最邊上的竹席前,指尖在棗堆里翻動,將蟲咬的、裂口的棗子單獨撿進(jìn)陶盆。王嬸挎著竹籃過來,籃底墊著新摘的艾蒿:\"梅啊,咱把這些次棗做成蜜餞吧?\" 她鬢角的白發(fā)沾著晨露,\"去年你秀蘭嬸熬的棗蜜,城里游客能嘗出太陽的味道。\"
秀蘭的灶臺前,鐵鍋咕嘟咕嘟冒著泡。圓圓踮腳往鍋里撒冰糖,圍裙帶子上還沾著昨天篩棗粉時蹭的紅?。篭"奶奶,糖放這么多,蜜會太甜嗎?\" 老人用棗木勺攪動糖汁,琥珀色的糖漿在晨光里拉出絲:\"傻妮兒,棗子受過雨淋,得用甜哄哄的蜜哄著,才不委屈。\" 忽然聽見窗外有人喊:\"陳奶奶,北京的游客又來買棗花饃了!\" 她笑著擦手:\"讓他們等著,饃饃還在鍋里做夢呢。\"
李虎的車間飄著淡淡的焦香。安娜蹲在土灶前添柴火,鼻尖沾著鍋底的灰:\"師傅,棗木碳烤的棗干果然更香。\" 李虎翻動著鐵篩上的棗干,裂紋里滲出的蜜在炭火下凝成晶亮的糖霜:\"你劉叔家的棗被雨水泡了,咱烤成干,保管比新鮮的還搶手。\" 他忽然指著篩子邊緣的焦斑:\"別怕烤糊,這焦香是黃土給的印記。\"
建軍坐在村口的磨盤旁,吧嗒著旱煙看村民裝車。竹簍里的特級棗碼得整整齊齊,最底層墊著新采的梧桐葉 —— 這是老輩人傳下來的保鮮法。\"建叔,\" 開三輪車的張哥搓著手,\"今兒去縣城賣棗,您說能遇著老主顧嗎?\" 老人望著遠(yuǎn)處蜿蜒的土路:\"遇著遇不著的,咱把棗往秤上一擺,分量足、成色真,黃土地的臉就亮堂。\"
晌午時分,曬谷場的竹席上鋪滿了金黃的棗干。秀蘭端著剛出鍋的棗花饃走來,白騰騰的蒸汽里,饃面上的棗花印清晰可見:\"趁熱吃,\" 她給李梅塞了一個,\"面里揉了昨晚濾的棗蜜,甜得能粘住牙。\" 安娜咬了一口,饃皮的焦香混著棗泥的甜在舌尖化開,忽然想起老家祖母烤的面包,卻總少了這份柴火的氣息。
申時末,劉叔蹲在曬谷場角落嘆氣,腳邊放著兩筐裂棗。李梅走過去,撿起一顆裂棗,果肉里的蜜正慢慢滲出:\"叔,還記得您教我的 ' 裂棗釀蜜法 ' 嗎?\" 她轉(zhuǎn)頭對圍觀的婦女們,\"把裂棗去核,拌上槐花蜜,封在陶罐里,三個月后就是最好的冬釀。\" 王嬸一拍大腿:\"對呀!當(dāng)年鬧饑荒,咱娘兒們就靠這法子熬過寒冬。\"
暮色漫過塬坡時,曬谷場亮起了馬燈。村民們圍坐在棗木桌旁,給烤好的棗干系上紅繩。秀蘭教北京游客用棗花給包裝紙拓印,淡金色的花瓣落在土黃色的草紙上,像極了塬坡上的晚霞。\"大姐,\" 游客舉著拓好的紙興奮地說,\"這比機器印的好看多了!\" 秀蘭笑著搖頭:\"好看頂啥用,得讓城里人知道,咱的棗干是日頭曬出來的,不是烤箱烘出來的。\"
深夜,秀蘭坐在炕上修補裝棗蜜的陶罐。圓圓趴在她膝頭,看月光透過窗紙,在棗干上灑下細(xì)碎的銀斑:\"奶奶,棗干會想家嗎?\" 老人摸著孫女的發(fā)辮:\"傻話,棗干走到哪兒,棗花香就跟到哪兒,就像咱陳家洼人,走到哪兒,心里都揣著黃土地。\" 遠(yuǎn)處,李虎的車間還亮著燈,他在給棗木包裝盒刻花紋,木屑落在父親留下的木工圍裙上,像落了一身星星。
塬坡上的窯洞漸次熄滅了燈,只有曬谷場的馬燈還在風(fēng)中搖晃。李梅望著竹席上的棗干,忽然想起建軍說過的話:\"黃土地不會虧待勤快人,哪怕遭了災(zāi),也會給條生路。\" 她摸著陶罐上的手刻花紋,那是村民們白天一起刻的,歪歪扭扭的線條里,藏著棗樹的枝、信天游的調(diào),還有每雙粗糙手掌的溫度。
當(dāng)?shù)谝活w露珠落在曬谷場的竹席上,整個塬坡還在沉睡。只有棗樹在微風(fēng)中輕輕搖晃,將昨夜的月光抖落在棗干上,像給每顆棗子都鍍了層金箔。這些帶著雨水、汗水和笑聲的棗干,即將踏上通往縣城的三輪車,帶著陳家洼人的實誠與堅韌,在黃土地之外的世界,續(xù)寫關(guān)于希望的故事。而故事的開頭,永遠(yuǎn)是塬坡上那聲悠長的信天游,和曬谷場上騰起的,帶著棗香的炊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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