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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御書房飄著新磨的墨香，蘇清月批改完最后一本奏折，揉著眉心起身。燭光下，張?zhí)炱娴目己吮盱o靜躺在案頭，背面隱約有線條起伏。她好奇地翻開，卻在看見那些奇形怪狀的圖畫時，指尖猛地一顫。

“這是什么？”她舉著考核表，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正在啃蜜餞的張?zhí)炱鏈喩硪唤?，蜜餞“啪嗒”掉在紅褲衩上。他看著紙上的現(xiàn)代城市素描——高樓大廈、汽車飛機(jī)，還有個穿著紅褲衩的胖子站在摩天大樓頂啃漢堡——忽然想起這是昨晚熬夜畫的解壓漫畫，竟忘了銷毀。

“沒、沒什么！”他慌忙伸手去搶，卻被蘇清月側(cè)身避開。她盯著畫中那個胖子的臉，越看越覺得熟悉，忽然想起他常掛在嘴邊的“千年后”段子。

“張?zhí)炱?，”她忽然正色，“你是不?..來自另一個世界？”

空氣瞬間凝固，窗外的夜鶯叫聲都變得刺耳。張?zhí)炱嫱鄣椎恼J(rèn)真，忽然想起穿越那天的暴雨——他本是現(xiàn)代社畜，卻在加班時被雷劈到這亂世，醒來時正趴在清水縣的破廟門口，手里還攥著半塊沒吃完的辣條。

“瞞不住了...”他嘆氣，肥手抹了把臉，“沒錯，本縣來自千年后，所以才懂那些奇招——什么金融夜市、考核游戲，都是現(xiàn)代玩剩下的?！?

蘇清月震驚地看著他，忽然想起他教百姓用積分換物資時說的“大數(shù)據(jù)”，想起他設(shè)計(jì)的“消消樂考核表”時提的“游戲化管理”——原來那些荒唐名詞，都是真的。

“那你...”她聲音輕得像羽毛，“為什么選擇留在這兒？”

張?zhí)炱嫱l(fā)間的珍珠步搖，想起這三年來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她陪他掃過茅廁，陪他逛過夜市，甚至在他被官員彈劾時，毫不猶豫地站在他這邊。他咧嘴笑了，肥臉在燭光下泛著柔光：“因?yàn)檫@兒有你，有美人，有能讓本縣當(dāng)土皇帝的機(jī)會——最重要的是，有個值得拼命的天下?！?

蘇清月眼眶發(fā)熱，忽然想起第一次見他時，他蹲在破廟門口啃蜜餞，抬頭沖她笑的模樣。那時的她怎么也想不到，這個胖縣令會成為她的全世界。

“傻瓜...”她輕聲說，指尖劃過他畫的摩天大樓，“就算你是穿越者，朕也認(rèn)了——只是這畫里的‘汽車’，真的能在地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