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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zhí)炱嬉е雺K油餅，看著師爺劉三捧來的竹簡，油湯順著下巴滴在新政告示上。所謂\"商業(yè)積分制\"，不過是他用油條在桌案上畫的歪歪扭扭的圈圈——交稅換積分，積分換\"誠信牌\"，聽起來冠冕堂皇，實(shí)則連他自己都沒搞明白細(xì)則。

\"大人，肉鋪王屠夫在門口鬧呢。\"劉三捏著鼻子，躲開桌上的油漬，\"說要砸了這告示。\"

\"砸告示？\"張?zhí)炱婺税炎?，肥碩的身軀擠過縣衙木門，正看見王屠夫攥著殺豬刀拍桌子，周圍聚著十幾個商戶，個個橫眉豎眼。

\"老子賣了二十年肉！\"王屠夫的殺豬刀剁在告示上，震得墨跡飛濺，\"憑啥交稅才能換牌子？老子不交！\"

張?zhí)炱媛朴频靥土颂投?，忽然咧嘴笑了：\"王屠夫，你昨天賣給本縣的五花肉，是不是少了二兩？\"

\"你、你血口噴人！\"王屠夫的刀把子攥得發(fā)白，眼神卻心虛地亂轉(zhuǎn)。

\"噴人？\"張?zhí)炱婧鋈惶岣呱らT，\"本縣昨天買了三斤肉，回家一稱才二斤八兩！你知道欺君之罪啥后果不？\"他故意拖長聲音，\"輕則去給縣太爺?shù)呢i當(dāng)教頭，重則...\"

\"重、重則啥？\"王屠夫的喉結(jié)滾動著，殺豬刀漸漸垂了下來。

\"重則...\"張?zhí)炱婧鋈粔旱吐曇?，湊近對方耳邊，\"把你掛在城門口當(dāng)人肉秤砣，讓百姓看看缺斤少兩的下場！\"

周圍商戶發(fā)出一陣驚呼，王屠夫臉色煞白，殺豬刀\"當(dāng)啷\"掉在地上。張?zhí)炱媾闹绨蛐Γ篭"不想當(dāng)秤砣，就乖乖交稅換牌子，明白？\"

商戶們散去后，劉三擦著冷汗問：\"大人怎么知道他少稱？\"

\"猜的。\"張?zhí)炱娲蛄藗€飽嗝，\"賣肉的哪個不偷斤短兩？\"

新政推行第三天，張?zhí)炱嫦氤鐾嵴小屟靡郯绯善蜇?，挎著破筐去商戶賒賬。烈日下，扮成乞丐的衙役李四蹲在米鋪前，破鑼嗓子喊得震天響：\"張老板，賒碗米唄，日后定當(dāng)涌泉相報(bào)！\"

張老板捏著鼻子后退兩步：\"去去去！老子開門做生意，不是施粥的！\"

次日清晨，城門上貼滿了黑榜，圍觀百姓指指點(diǎn)點(diǎn)，爆發(fā)出一陣哄笑。張?zhí)炱婊沃凵日驹谝慌裕粗裎纳系拇蛴驮娦Τ隽寺暎篭"張老板，鐵公雞，賒米如要他命根，三兩米換二兩淚，摳門摳到見閻君！\"

\"大人！\"張老板哭喪著臉沖進(jìn)縣衙，肩上扛著兩袋米，\"小人錯了！求大人把黑榜撕了吧！\"

\"知道錯了？\"張?zhí)炱媛N著腿嗑瓜子，\"以后還賒不賒？\"

\"賒！賒十斤都行！\"張老板連連點(diǎn)頭，\"只要別寫黑榜，讓小人干啥都行！\"

\"這就對了。\"張?zhí)炱鏉M意地?fù)]手，\"劉師爺，給張老板記十分，再送他一張'鐵公雞改良牌'。\"

\"鐵公雞改良牌？\"張老板傻眼了。

\"對啊。\"張?zhí)炱孢肿煨?，\"掛在門上，百姓就知道你改過自新了。\"

誠信牌第一批發(fā)售那天，張?zhí)炱嬗H自抱著牌匾來到\"萬花樓\"。李媽媽扭著水蛇腰迎出來，胭脂味熏得他直打噴嚏。

\"李媽媽這生意...\"張?zhí)炱嫔舷麓蛄恐ㄖφ姓沟墓媚飩?，\"本縣決定給你頒個'誠信青樓'牌！\"

\"謝大人！\"李媽媽笑得滿臉粉褶子，\"今晚請大人來指導(dǎo)工作~\"

\"指導(dǎo)可以。\"張?zhí)炱嫣裘?，指了指牌匾，\"不過別讓姑娘們累著，本縣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