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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晨霧未散時，蘇明玉已立在嫻妃的永寧宮外。

此時外面正下著雨，蘇明玉等了一刻鐘，也未得召見。

\"寧王妃稍候。\"大宮女掀開錦簾，帶進一陣暖香，\"娘娘正在陪五殿下用早膳。\"

蘇明玉垂手立在廊下，聽著殿內(nèi)傳出的歡聲笑語。

五皇子少年清脆的嗓音傳了出來：\"母妃，這個栗子糕真甜！\"

\"慢些吃。\"嫻妃的聲音溫柔得能掐出水來，\"小廚房還煨著杏仁酪，等會兒叫人端來。\"

蘇明玉望著廊檐下掛著的金絲鳥籠，忽然想起慕容恪似乎從未在她面前提起過她的母妃。

她做指揮使時，也見過嫻妃幾面。嫻妃娘娘確實當(dāng)?shù)闷稹皨轨o”之名，她的面容雖然稱不上絕色，卻也十分優(yōu)雅端莊。

她家世中等，在眾位妃嬪中，也沒什么存在感。

若不是她是妃嬪中唯一育有兩個皇子的，恐怕以她的性格和背景，是很難坐上四妃之位的。

也許是慕容恪從小也沒養(yǎng)在身邊，嫻妃對慕容恪似乎并沒有多么深厚的感情。

可她對五皇子這個幺兒，卻十分寵愛。

蘇明玉想起之前偶然聽慕容恪提起：\"母妃宮里養(yǎng)著只紅嘴綠鸚哥，是五弟十歲生辰時父皇賞的。\"

那時他眼底一閃而過的落寞，此刻化作她喉間苦澀。

\"傳寧王妃——\"

蘇明玉整了整裙裾，抬腳跨過朱漆門檻。

已經(jīng)入了春，可殿內(nèi)還燒著地龍。

傳聞嫻妃身子弱，看來所言非虛。

蘇明玉進門時，嫻妃正用絹帕給五皇子拭嘴，連眼風(fēng)都不曾掃來。

\"兒臣拜見母妃。\"

嫻妃這才抬眼，目光像掃過一件擺設(shè)：\"起吧，賜座。\"

紫檀圈椅擺得離主位極遠(yuǎn)，蘇明玉剛坐下，五皇子便激動起身：\"三嫂！三哥說你會耍大刀！\"

\"慕容玨！\"嫻妃手中茶盞重重一磕，\"這么大的人，怎么這么沒規(guī)律，還不見過你三嫂？\"

五皇子嚇得縮回手，恭恭敬敬的對蘇明玉行了一禮。

蘇明玉忙解下腰間玉墜：\"這是能辟邪的昆侖玉，初次見面，也沒什么好東西，殿下拿去玩吧。\"

\"還不謝過你三嫂。\"嫻妃語氣稍緩，待五皇子歡天喜地跑開，又恢復(fù)冷若冰霜的模樣，\"你在宮中可還方便？\"

蘇明玉斟酌道：\"皇后對兒臣并無苛待，吃穿用度也都是極好的。”

“皇后為人寬厚，恪兒外出辦事，皇后能將你接進宮來照顧，那是你的福氣。

你在民間肆意慣了，這里可不比寧王府，若是沒了規(guī)矩，沖撞了皇后娘娘和陛下，本妃也不會饒你?！?

蘇明玉低頭應(yīng)是，眼角卻偷偷打量起慕容恪的這個生母。

她似乎并不喜歡她這個兒媳。

場面僵持了一會兒，蘇明玉主動挑起了話頭：“算算時間，殿下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南城了吧……\"

\"本宮對他的行蹤不感興趣。\"嫻妃打斷道，\"他這么大的人了，上陣殺敵，出生入死，什么場面沒見過？

你與其操心她，還不如多抄寫佛經(jīng)給陛下和皇后祈福。\"

蘇明玉怔住。

嫻妃對寧王的冷漠可真是連掩飾都懶得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