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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縣的桃花開得正盛，金鑾殿的門檻卻被踏破了——三年來，天下官員第一次收到“考核表作廢”的消息，個個抱著舊表沖進(jìn)皇宮，仿佛天要塌了。丞相王忠賢的山羊胡上沾著趕路的草屑，拽著張?zhí)炱娴募t褲衩直晃：“大人！考核表可是治國根基，怎說廢就廢？”

張?zhí)炱婊沃轮频闹裆?，扇面上畫著個咧嘴笑的胖娃娃，手里攥著辣蜜餞，腳下踩著舊考核表：“根基？本縣看你們是被考核表腌入味了！”

滿朝大臣面面相覷，三皇子趙承煜舉著舊表喊：“父皇臨終前說，考核表是清水縣的魂！”

“魂個屁！”張?zhí)炱娴裳?，忽然展開新表——那是張素白的宣紙，右上角印著個胖臉?biāo)?，下方只有一欄：“今日，你讓百姓笑了嗎？?

“這、這算什么考核？”陳邦彥御史大夫推了推眼鏡，“沒有積分，沒有獎懲，如何約束官員？”

“約束？”張?zhí)炱婧鋈惶岣呗曇簦鸬昧荷系难嘧訐淅饫怙w走，“三年前，你們把考核表當(dāng)緊箍咒；三年后，卻把它當(dāng)遮羞布——以為填滿積分欄，就是好官？”

殿內(nèi)鴉雀無聲，蘇清月坐在龍椅上，望著張?zhí)炱嫜鄣椎膰?yán)肅，忽然想起三年前他在茅廁教官員掃糞的場景。那時的他，眼里也是這樣的光，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怒意。

“百姓的笑臉，才是最好的考核表！”張?zhí)炱婷偷爻槌鲅g的舊表，“你們看這上面的‘民生創(chuàng)意分’，有多少是拍腦袋想出來的？‘牛糞換積分’變成‘牛糞造假’，‘詩詞考核’變成‘花錢代筆’——本縣早看透了！”

丞相王忠賢的臉漲得通紅，他想起自己為了“親民分”，曾讓管家假扮百姓夸自己，最后被張?zhí)炱孀€正著。此刻握著舊表，只覺上面的積分都在發(fā)燙。

“新表只有一欄，”張?zhí)炱娣啪徛曇?，“但比任何積分都難填——笑有千萬種，有因溫飽而笑，有因公正而笑，有因被尊重而笑...你們要做的，不是填滿表格，而是填滿百姓的心。”

蘇清月忽然起身，指尖撫過新表的紙面：“張愛卿說得對。三年前，本宮以為考核表是治國利器；三年后才明白，它只是塊敲門磚——門敲開了，路要官員自己走?！?

“陛下...”大臣們紛紛叩首，陳邦彥的眼鏡滑到鼻尖，“臣等知錯了！”

“知錯就好！”張?zhí)炱婧鋈贿肿煨Γ皬慕袢掌?，廢除所有考核積分，但保留‘笑臉彈劾制’——百姓若三個月沒笑過，可直接彈劾官員！”

“??？”三皇子傻眼，“這比積分還嚴(yán)！”

“嚴(yán)？”張?zhí)炱嫣裘迹安粐?yán)怎么對得起百姓給你們的俸祿？王二虎，把舊考核表搬上來！”

衙役們抬著木箱走進(jìn)殿，里面堆滿了三年來的考核表，每張都蓋著張?zhí)炱娴呐帜樥?。他摸出火折子，忽然對蘇清月說：“陛下，臣想請您親自點(diǎn)燃——這把火，就當(dāng)是給舊時代送葬?！?

蘇清月望著他眼底的期待，忽然接過火折子，火苗竄起的瞬間，舊表上的“民生分”“創(chuàng)意分”漸漸蜷曲成灰。她輕聲說：“張愛卿，你可知道，這把火燒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