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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墨的右眼球在眼眶里劇烈震顫，巫瞳迸出的金光像燒紅的鐵釬直刺識(shí)海。

那些被金光串起的畫面不再模糊——他看見青瓦屋檐在火中傾斜，焦木砸落的巨響里，穿靛青裙的小女孩跪在滿地血污中，懷里的尸體胸口有個(gè)猙獰的血洞。

火焰舔舐著她的衣角，熱浪扭曲了空氣，濃煙嗆得人喉嚨發(fā)緊，連她顫抖的睫毛都仿佛被灰燼壓彎。

\"阿爹...\"小女孩的啜泣混著火場(chǎng)噼啪聲，她仰起臉時(shí)，眼尾那抹青斑在煙火里泛著幽光，淚水滑過灰痕，在臉頰上留下兩道清亮的痕跡。

陳墨喉間發(fā)緊，這張臉與此刻近在咫尺的蘇挽月重疊，連睫毛顫抖的頻率都分毫不差。

她身上的藥香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像是從記憶深處翻涌而出的舊夢(mèng)。

\"那是我七歲生辰。\"蘇挽月的聲音突然沙啞，她不知何時(shí)已松開陳墨的手，指尖輕輕撫過心口的蠱紋，指腹摩挲著皮膚上凸起的圖騰，如同撫摸某種沉睡的野獸。\"巫王踩著血進(jìn)來時(shí)，說要給醫(yī)女族'賜福'。\"她的指甲陷進(jìn)掌心，聲音微微發(fā)顫，\"他們剜走阿爹心臟時(shí)，我聽見骨刀刮過肋骨的聲音......\"

\"夠了。\"陳墨突然抓住她顫抖的手腕，掌心還沾著兩人交握時(shí)的血，溫?zé)狃つ仯瑤е奶挠鄿?。\"你不需要說這些。\"

\"我需要。\"蘇挽月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近乎偏執(zhí)，指甲幾乎掐破皮膚，\"你看。\"她拽著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陳墨觸到皮膚下跳動(dòng)的蠱紋，像活物在啃噬血肉，每一次脈動(dòng)都傳來針扎般的刺痛。

而他左手背的皮膚突然發(fā)燙——那道自小跟著他的暗紅印記，正隨著觸碰泛起金光，與蘇挽月心口的圖騰嚴(yán)絲合縫地重疊。

\"雙生......印記？\"陳墨瞳孔驟縮，他終于明白為何每次使用窺魂之瞳，左肩都會(huì)傳來熟悉的灼痛——那不是虛妄之主的侵蝕，是這道印記在呼應(yīng)。

\"轟！\"

頭頂傳來裂帛般的脆響，像是玻璃碎裂的回音，帶著尖銳的嗡鳴。

陳墨抬頭，只見原本護(hù)在眾人頭頂?shù)钠琳险凉B出細(xì)密裂痕，阿九的魂魄化作千萬(wàn)只黑蝶在裂隙中掙扎，翅膀拍打聲如雨點(diǎn)般密集，每一聲都在耳邊炸裂。

最中央的蝶群突然炸裂，碎片組成歪扭的古文字：\"雙生契約需三魂為引——\"

\"阿九！\"陳墨踉蹌著要沖過去，卻被蘇挽月拽住后領(lǐng)，布料撕裂的聲響在混亂中格外清晰。

他回頭，只見她的發(fā)梢沾著冷汗，濕漉漉地貼在頸側(cè)，目光卻死死盯著契約碑頂端：\"看鼎！\"

不知何時(shí)，蘇挽月手中的噬心蠱鼎已脫離掌心，青銅表面浮起暗紅咒文，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向契約碑。

鼎身與碑頂那半張青銅面具相觸的瞬間，發(fā)出鐘磬般的清鳴——面具上缺失的紋路，竟被蠱鼎完美填補(bǔ)。

\"基座裂縫。\"

沙啞的男聲突然在耳畔炸響，像是從地下深處爬出的詛咒。

陳墨猛地轉(zhuǎn)頭，只見一團(tuán)扭曲的灰霧在契約碑旁凝結(jié)，露出裂隙之喉蒼白的臉，\"弒神陣最后一塊碎片，藏在燕家血脈的余韻里。\"

燕家？

陳墨想起方才識(shí)海炸裂的龍紋玉佩，左肩的混沌意識(shí)突然翻涌，他踉蹌著栽向碑座。

地面的黑血還帶著腐臭，他的指尖擦過一道極細(xì)的裂縫，觸到金屬的冷硬——青銅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