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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墨的喉間泛起鐵銹味時，第一口血已經(jīng)濺在了掌心。

腥咸的氣息順著鼻腔鉆入肺腑，指尖觸到溫?zé)岬囊后w，黏稠中帶著刺骨的寒意。

他踉蹌著扶住滾燙的巖壁，手掌貼上石面的瞬間傳來灼燒般的刺痛，仿佛皮膚正被火焰舔舐。

雙生瞳像被燒紅的鐵釬戳穿，右眼幽藍(lán)的窺魂之光與左眼新綻的金芒在視網(wǎng)膜上絞成亂麻，視覺像是被撕裂成了兩半，一半是冥界的幽影，一半是現(xiàn)世的烈焰。

巖漿逆流的轟鳴從地底竄上來，赤紅色的熱流竟逆著重力方向沖刷山壁，在他腳邊凝成扭曲的火蛇——這是赤炎山脈的重力規(guī)則在崩潰，地核泄露點的能量亂流正順著地脈裂縫翻涌。

空氣中彌漫著硫磺與焦土混合的味道，每吸一口氣都像是吞下一把刀。

“咳……”他蜷起染血的手，卻在指縫間瞥見異常。

掌心血珠里，暗青色的巫紋正隨著心跳明滅，每一次震顫都與懸在天際的血月產(chǎn)生共鳴。

那輪本應(yīng)是渾濁暗紅的月亮此刻泛著幽藍(lán)，表面浮著細(xì)碎的冰晶——是幽冥海的反物質(zhì)水體被吸扯到了現(xiàn)世？

陳墨瞳孔驟縮，血珠里的巫紋突然暴漲，在掌心烙下與血月冰晶完全一致的紋路。

那是一種冰冷、尖銳的觸感，仿佛某種古老的符號刻進(jìn)了皮肉深處。

“原來噬憶絳是……”他嗓音沙啞，被咳意打斷的尾音撞在巖壁上，回聲嗡嗡作響，“是巫族烙印在天道盟的時間錨點！”

話音未落，耳畔傳來鎖鏈崩裂的脆響，金屬斷裂的震動仿佛從骨頭里傳來。

阿九的鎖鏈殘骸不知何時浮在了半空，那些原本斷裂的青銅鏈節(jié)正滲出幽綠的光，像活物般相互啃噬重組。

空氣中的血腥味變得濃烈，還夾雜著一絲腐朽的銅銹氣息。

千年山魈化身的啞仆此刻跪坐在地，喉間發(fā)出低沉的嘶吼，手腕處的山魈圖騰裂開細(xì)小血口，暗紅精血順著鎖鏈攀上天幕，在血月表面勾勒出若隱若現(xiàn)的陰陽無極陣暗紋。

那畫面如夢似幻，仿佛月亮本身也在呼吸。

“少主！”阿九的聲音突然破了音，這是他成為啞仆后第一次出聲，帶著金屬刮擦般的生澀，“快用游方道人留下的羅盤核心——林寒山早料到共生意識會通過反物質(zhì)水體完成最終閉環(huán)！”

陳墨猛地轉(zhuǎn)頭。

林寒山的殘魂剛消散時，他確實在對方袖中摸到過半塊青銅羅盤，此刻正貼著心口發(fā)燙。

那溫度透過衣襟灼燒著肌膚，仿佛里面藏著一團(tuán)跳動的火焰。

他顫抖著摸出那東西，指尖剛觸到羅盤邊緣，遠(yuǎn)處突然傳來金鐵交鳴，金屬相擊的余音在空氣中震蕩開來。

燕無疆的斷裂鎖鏈不知何時穿透了天樞子的眉心。

前朝皇族的身影立在血霧里，原本沉默的鏢師此刻渾身浴血，額間皇族血印亮如赤焰，斷裂鎖鏈的另一端正與玄冥真身的虛影纏繞——金色能量與幽藍(lán)鬼氣在半空對撞，竟撞出一道蛛網(wǎng)般的湮滅屏障。

那屏障如同破碎的鏡子，反射出無數(shù)個扭曲的自己。

但屏障裂縫里，陳墨看見天樞子緩緩睜開左眼。

那根本不是人的眼睛。

暗青色的瞳孔里嵌著一枚菱形結(jié)晶，表面流轉(zhuǎn)著與陳墨掌心巫紋相同的紋路。

“巫族血脈覺醒需要反噬幽冥海本體，而非單純獻(xiàn)祭！”燕無疆的低吼裹著血沫，他攥緊鎖鏈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這老東西的眼睛……是幽冥海的錨點！”

陳墨的呼吸驟然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