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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細(xì)雨裹著寒意，打在蒼巖村青石板路上淅淅作響。辰昊背著半舊竹簍，褲腳沾滿泥點(diǎn)，指尖反復(fù)摩挲著簍中三株蔫黃的還陽草——這是他今早冒雨爬了兩個(gè)時(shí)辰的后崖，在陡峭巖壁的石縫里好不容易尋到的。奶奶咳喘得厲害，若再拖下去，怕是撐不到新麥?zhǔn)崭畹臅r(shí)節(jié)。

“交出靈草！”

村口傳來的喝罵驚碎了暮色。辰昊抬眼望去，三個(gè)頭戴獸骨面具的山匪正將村長大伯按在老槐樹上，刀刃劃破老人衣領(lǐng)，滲出的血珠染紅了地上散落的紫丹參。三天前他親眼看見這些人砍傷入山采藥的王叔，此刻對方腰間鼓囊囊的布袋里，想必塞滿了村民們賴以活命的藥材。

他貼著斑駁的土墻后退，竹簍邊緣的毛刺扎得掌心發(fā)疼。只要繞到后崖的排水渠，便能從野栗子林抄近路回家，可剛轉(zhuǎn)過街角，鞋底突然在青苔上一滑，竹簍“啪嗒”落地，還陽草的枯葉在泥水里翻卷。

“小崽子！”為首山匪的刀刃泛著冷光，額角的刀疤隨獰笑扭曲，“老子追了你半座山崖，真當(dāng)躲得掉？”

辰昊轉(zhuǎn)身就跑，腳下的草鞋在石板上打滑。山匪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刀風(fēng)掃過耳際的瞬間，他本能地滾進(jìn)了墻根的排水渠。渠口被藤蔓遮掩，內(nèi)里黑洞洞的深不見底，潮濕的泥土氣息中，隱約傳來金石相撞的脆響。

爬進(jìn)裂縫的剎那，掌心突然觸到一塊棱角分明的金色碎片，表面浮刻著蜿蜒的云紋，紋路間流轉(zhuǎn)著細(xì)碎的光粒，像封在光陰里的星河。金片剛觸及掌心，識海深處轟然炸開一片紫光，一只半透明的小獸虛影浮現(xiàn)——體長尺余，渾身覆蓋菱形金屬鱗甲，鱗片間流淌著紫色符光，頭上雙角如鍛造用的鐵錘，尾端纏著九節(jié)刻滿混沌符文的鎖鏈，正是混沌初開時(shí)誕生的器靈。

“吾乃器靈，鴻蒙法寶之魂，”小獸開口時(shí)聲音如金鐵交鳴，金片化作流光融入眉心，識海深處展開灰蒙蒙的小世界，地面浮動著細(xì)碎金紋，上空懸浮著無數(shù)兵器虛影，“此界名‘萬寂空間’，可納活物、靈植、靈器，靈植生長千倍速，修煉靈氣百倍濃?！?

山匪的叫罵聲近在咫尺，辰昊心念一動，簍中蔫黃的還陽草突然消失——他“看”向小世界，只見還陽草扎根金紋地面，葉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舒展，枯黃轉(zhuǎn)為油綠，三息間抽出七片新芽，葉尖凝結(jié)的露珠竟泛著淡淡金芒。

“用金紋氣勁退敵，莫顯化吾形！”器靈振翅急吼，尾鏈掃過兵器虛影，辰昊掌心突然泛起劍形微光。他本能揮拳，一道淡金色氣勁迸發(fā)，竟將山匪劈來的刀刃震得凹陷！三匪駭然止步，他趁機(jī)撞開對方，跌跌撞撞往后崖逃竄，背后傳來驚恐的叫嚷：“這小子掌中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