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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跟鞋敲擊地面，咔噠，咔噠。

像死神的節(jié)拍器。

終于，她在一扇厚重的金屬門前停下。

門上沒有任何標(biāo)識，只有一個小小的、暗紅色的指示燈亮著。

“到了?！?

青姐刷了卡，門無聲地滑開。

不是我想象中的實(shí)驗(yàn)室。

更像個……電影院的放映室？

一排舒適的座椅，正對著一面巨大的單向玻璃。

玻璃后面，是一個房間。

布置簡單，像個高檔病房。

床，桌子，椅子，獨(dú)立的衛(wèi)生間。

沒有任何尖銳物品。

也沒有任何……反光的東西。

連墻壁都是啞光的材質(zhì)。

“坐。”青姐指了指最中間的椅子。

椅子旁邊有個小控制臺，上面布滿了屏幕和按鈕。

感覺椅子微微下陷，很軟。

這舒適感，反而加劇了我的不安。

“這里是7號觀察室?！?

青姐站在我旁邊，雙手抱胸，看著玻璃后面。

“目標(biāo)，編號734，男性，32歲，前廣告設(shè)計(jì)師。”

“認(rèn)知污染等級：d+?！?

“癥狀：鏡像入侵綜合征?！?

她調(diào)出控制臺上的幾個屏幕。

一個顯示著心率、血壓等生命體征，波動不大。

一個顯示著腦電波活動，曲線像一團(tuán)亂麻。

還有一個屏幕，是紅外熱成像視角。

“你的任務(wù)很簡單?！?

“看，聽，記錄。”

“絕對，絕對不準(zhǔn)有任何多余動作?！?

“特別是你那個‘天賦’。”

“在這里，你的‘圖景構(gòu)建’就像在黑暗里點(diǎn)火?！?

“很容易吸引到不該吸引的東西?！?

“上一個坐在這把椅子上的觀察員，就是沒管住自己?！?

“他試圖‘解析’目標(biāo)的思維圖景?！?

“結(jié)果……”

青姐沒說下去。

我咽了口唾沫。

“明白?！?

“只看不動。”

玻璃后面。

那個“病人”，734號，正坐在床邊。

他穿著一身灰色的柔軟病號服。

看起來很普通，甚至有點(diǎn)……憔悴。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情況，我可能會以為他只是失眠了。

他低著頭，雙手抱著膝蓋，一動不動。

身上，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好像他的存在本身，就在排斥這個空間。

我的眼角余光，似乎捕捉到了一絲……扭曲？

是錯覺嗎？

燈光的問題？

我眨了眨眼，想看得更清楚。

就在這時。

734號猛地抬起頭！

他的眼睛，空洞無神，直勾勾地……

不是看我。

是看我身后的……空氣？

不，他在看一個不存在的“鏡像”！

他的嘴唇無聲地開合，像是在和誰爭吵。

表情從最初的茫然，迅速變得憤怒、恐懼，最后是……絕望！

控制臺上的腦電波屏幕，瞬間爆表！

“他媽的！”青姐低罵一聲，手指在控制臺上飛快操作。

“警告！認(rèn)知活動劇烈波動！”

“734號，精神閾值突破臨界點(diǎn)！”

刺耳的警報(bào)聲在觀察室里響起！

紅色的燈光取代了慘白的照明！

氣氛瞬間繃緊到極點(diǎn)！

玻璃后面的734號，開始用頭撞墻！

砰！砰！砰！

沉悶的響聲，讓人頭皮發(fā)麻！

墻壁是軟包的，但他撞得那么用力，額頭很快就見了紅。

血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來。

但他好像感覺不到疼痛。

嘴里開始發(fā)出意義不明的嘶吼。

“……滾開……不是我……殺了你……”

聲音斷斷續(xù)續(xù)，沙啞刺耳。

我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這就是……認(rèn)知污染？

這就是我要面對的工作？

太他媽瘋狂了！

我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然后，我“看”到了。

不是故意的。

是本能。

在734號的身后，或者說，與他重疊著。

有一個模糊的、扭曲的……人形輪廓。

那個輪廓，五官和734號一模一樣。

但表情充滿了惡意和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