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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冷青離的聲音突然嚴厲，“你還有下午的考試。”

傅星沅握緊話筒，“哥，我……”

“聽我說?！崩淝嚯x打斷他，“舅舅沒事，墨言也沒事。你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完成考試，然后我們一起回家。明白嗎？”

電話那頭傳來傅星沅急促的呼吸聲。良久，他輕聲說：“好?！?

掛斷電話，傅星沅在電話亭里站了很久。透過玻璃，他能看到校園里來來往往的學(xué)生，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或喜或憂的表情。這一切如此真實，又如此虛幻。

他知道冷青離在瞞著他。按照原世界線，傅成應(yīng)該在這場車禍中去世，然后冷青離會陷入長久的自責(zé)，最終走上黑化的道路。而他作為時空管理局的執(zhí)行者，本不該干涉除了關(guān)于男主自身外的任何事。

但此刻，他的胸口疼得厲害。

下午的考試，傅星沅用了平時一半的時間就答完了所有題目。交卷后，他飛奔出校門，攔了輛出租車直奔醫(yī)院。

IcU外的走廊上，冷青離正靠著墻打盹。聽到腳步聲，他猛地抬頭，看到傅星沅站在面前時，眼睛瞪得老大。

“你怎么……”

“考完了?！备敌倾浜喍痰卣f，目光掃過冷青離疲憊的臉，落在不遠處長椅上熟睡的傅墨言身上，“大哥怎么樣？”

“抽了800cc，差點暈過去。”冷青離揉了揉太陽穴，“現(xiàn)在睡著了?！?

傅星沅走到IcU的窗前。透過玻璃，他能看到傅成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監(jiān)護儀有規(guī)律地發(fā)出“滴滴”聲，證明生命還在延續(xù)。

“醫(yī)生說手術(shù)很成功?！崩淝嚯x站到他身邊，“但需要觀察48小時?！?

傅星沅點點頭，突然轉(zhuǎn)身抱住冷青離。這個擁抱來得猝不及防，冷青離僵了一秒，才慢慢回抱住他。

“沒事了?！崩淝嚯x輕聲說，感覺到懷里的少年在微微發(fā)抖，“都會好起來的?！?

傅星沅把臉埋在冷青離肩頭，嗅到了熟悉的洗衣液味道。這個味道讓他想起無數(shù)個清晨，冷青離叫他起床時身上帶著的氣息；想起每次他生病時，冷青離守在床邊時衣服上的味道；想起他們擠在一張床上看電影時，周圍縈繞的安心感。

“哥?！彼麗瀽灥亟辛艘宦?，“謝謝你?！?

冷青離不明所以，但還是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傻話?！?

傅墨言醒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他的兩個弟弟站在IcU窗前，傅星沅整個人幾乎掛在冷青離身上。他虛弱地笑了笑，“喂，考場逃兵?！?

傅星沅立刻松開冷青離，跑到傅墨言身邊蹲下，“大哥，你還好嗎？”

“死不了?！备的韵胩秩嗨念^，卻發(fā)現(xiàn)連這個動作都很費力，“考試怎么樣？”

“還行?！备敌倾湮兆「的缘氖?，“爸爸會沒事的?！?

這句話說得如此篤定，讓傅墨言和冷青離都愣了一下。傅墨言扯出一個笑容，“當(dāng)然會。老爸那么結(jié)實，這點小傷算什么?！?

夜幕降臨時，醫(yī)生終于允許一位家屬進去探視。傅墨言推了推傅星沅，“你去?！?

隔著防護服，傅星沅輕輕握住傅成的手。那只總是溫暖有力的大手現(xiàn)在冰涼虛弱，讓他心頭一顫。

“爸?！彼÷暯械溃曇暨煅?，“我考得很好……你快點好起來，我們回家。”

監(jiān)護儀上的波紋似乎跳動得更強烈了一些。傅星沅低下頭，在沒人看到的角落，他的指尖泛起一絲幾不可見的藍光，轉(zhuǎn)瞬即逝。

三天后，傅成的情況穩(wěn)定下來，轉(zhuǎn)入了普通病房。醫(yī)生連連稱奇，說從未見過恢復(fù)這么快的重傷患者。只有傅星沅知道，這違背規(guī)定的微小干預(yù)，可能會讓他面臨什么樣的處分。

但當(dāng)他看到冷青離和傅墨言如釋重負的表情，看到傅成虛弱但溫暖的笑容時，他覺得一切都值得。

出院那天，傅成坐在輪椅上被推出來。初夏的陽光灑在四人身上，傅墨言推著輪椅，冷青離拎著行李，傅星沅走在最后。他突然快走幾步，一把抱住了前面的三個人。

“怎么了？”傅成笑著問。

傅星沅搖搖頭，把臉埋在父親肩頭，“就是……很高興?！?

冷青離看著他發(fā)紅的耳尖，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這個動作如此自然，仿佛他們已經(jīng)這樣做了一輩子。

回家的路上，傅星沅走在冷青離身邊，兩人的手背偶爾相碰。沒有人提起那個秘密，也沒有人問傅星沅為什么能在考試當(dāng)天就知道車禍的事。有些真相，或許永遠不需要說出口。

傅星沅看著前方傅墨言推輪椅的背影，又看了看身邊冷青離的側(cè)臉，突然覺得這個世界線雖然偏離了原定軌道，但卻走向了一個更好的方向。

而他，愿意為守護這個方向付出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