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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王科長差點被黃敏濤搶白的話氣笑了：“敏濤丫頭，有的時候我真的在想，你才多大？”

“十八歲？還是二十歲？”

“怎么說話做事，就能比你那四十多歲的親爹還有本事多了？！”

“你爸昨晚上，偷偷溜進柳校長的家，想要欺負柳校長的愛人！”

“要不是柳達志他跑來叫人，說他家里進賊了，我們過去的快，只怕你爸就要犯大錯誤了！”

“別的不說，你難道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期嗎？”

“你爸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從酒缸子里爬出來的？！敢頂風作案？”

“他自己就是保衛(wèi)科的人！難道不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嗎？”

“平日里仗著自己身手不錯，家屬區(qū)里都是婦女孩子，做點偷偷摸摸的壞事，我都睜一只閉一只眼了……”

“現(xiàn)在倒好！直接干違法犯罪的事了！”

“得虧我們到的時候，你爸還沒成事！”

王科長憋了一肚子的邪火，本來就為保衛(wèi)科出了這么個作奸犯科的職工，生怕上面要連自己一塊兒問責。

他還沒去找王德彪麻煩，王家這些孩子倒好，直接鬧到保衛(wèi)科門口來了！

甚至還當著他的面縱狗傷人！

到底有沒有將他這個保衛(wèi)科領(lǐng)導(dǎo)放在眼里？！

王敏濤怔怔地聽完王科長的話，面色有些錯愕，大腦卻在高速運轉(zhuǎn)。

這是她多年來替自己父親料理各種后事，所養(yǎng)成的本能習慣。

她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里將她爸摘得干干凈凈，不然就王德彪那個性子，哪怕不被關(guān)起來，都要被人打死。

“王伯，你這話說的，我爸不是沒成事嗎？”

“既然沒成，那就是沒做過啊！”

王敏濤從王科長激憤的描述中抓住了重點：“我爸沒傷害劉愛玲吧？劉愛玲是不是還好好的？”

“劉愛玲肯定好好的，不然今天柳達志和他妹妹哪還能來看我的熱鬧。”

“既然沒事，那我爸有啥錯？”

“我爸人現(xiàn)在是不是躺在醫(yī)院里？他被人打了是不是事實？”

“難道就不該抓打傷我爸的人嗎？”

王敏濤越說越有底氣，說到最后，直接站起來。

她比王科長矮了一個頭，但潑辣霸道出了名的王敏濤從來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和心虛：“我就問你，誰打了我爸！”

“李瘋子！”王科長一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憋屈：“是李瘋子，人都瘋瘋癲癲十幾年了，我沒這個本事去抓他。”

“他打了你爸，昨夜在柳校長家里的人都親眼看到了，家屬區(qū)你可以隨便去問！”

“我抓不了他，王敏濤你有本事，找他給你爸賠禮道歉吧！”

王科長氣得一掌拍在玻璃桌面上，搪瓷杯里的茶水應(yīng)聲灑了大半。

“什么？！”一向反應(yīng)靈活的王敏濤也愣住了。

怎么會是那個死瘋子？！

林場家屬區(qū)誰不知道，李瘋子是惹不得的。

別人不知道，王敏濤可是親眼見過，李瘋子有一次，從垃圾堆里翻了只餓死的貓，拿回自己家，用蜂窩煤爐煮了。

邊拔毛還邊哼著歌，扭頭發(fā)現(xiàn)路過站著不走的王敏濤，還露出了一個友善的笑容，黑牙和黑黢黢的臉融為一體，像一個無底洞。

那種從腳底板直竄天靈蓋的不寒而栗，王敏濤現(xiàn)在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