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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天策府

天策府</p>

天瀾行省，殘破不堪的暉陽城內(nèi)。</p>

剛率領(lǐng)義軍攻下暉陽不久的圣公于九淵高坐在知府衙門的主位上，皺緊眉頭，看著不遠(yuǎn)處剛從禹州回來不久的得力干將——焚天圣女柴紅玉，沉聲問道：</p>

“你當(dāng)真決定要走？”</p>

說話的同時，附近莫名傳來一縷似有似無、難以覺察的悲呼聲和慘叫聲。</p>

以及，男人張狂的笑聲。</p>

“嗯。”</p>

柴紅玉點了點頭。</p>

聽到這沒有絲毫猶豫的回答，于九淵眉頭頓時皺得更深了。</p>

“為何？”</p>

他無法理解。</p>

這位實力高強、作戰(zhàn)勇猛的義軍大將，怎么去了禹州一趟，回來就二話不說收拾行囊與他告辭，都不帶一點遲疑的。</p>

之前他察覺到禹州水情有變，而禹州上下官員毫無作為，極有可能潰口決堤，于是派柴紅玉和葉凡率領(lǐng)一眾精銳過去打探情報，同時伺機(jī)而動，看有沒有機(jī)會趁勢拿下禹州，把禹王數(shù)十年積累的財富奪來充當(dāng)軍資，壯大義軍。</p>

當(dāng)然，除了派柴紅玉以外，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派了另外一支嫡系精銳，以確保青江如他預(yù)想的那般，帶著滔滔洪水，將大夏的千年國運沖刷殆盡。</p>

結(jié)果兩人無功而返也就罷了，回來以后柴紅玉竟然還要離開義軍。</p>

在義軍已經(jīng)攻占天瀾行省六府之地，準(zhǔn)備以此為基號召天下群雄共襄盛舉、共圖大業(yè)，形勢一片大好的時候，突然毫無征兆地選擇離開。</p>

明明去禹州之前，對禍害百姓的貪官污吏和為富不仁的朱門豪族恨之入骨的她，在反抗朝廷之事上最為積極，每次攻城拔寨，她都是沖在最前面的那個，一副迫不及待地想要推翻已經(jīng)腐朽不堪的大夏王朝，為天下飽受朝廷迫害的黎民打出一個清平之世的架勢。</p>

正如她的別號焚天圣女那般。</p>

但是現(xiàn)在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于九淵感覺柴紅玉眼中對朝廷的厭惡似乎消散了不少。</p>

而且，作為義軍首領(lǐng)，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柴紅玉對義軍的重要性。</p>

畢竟義軍之中受她恩惠的人可不少，有的甚至是活命之恩。</p>

她要是就這么一走了之，對義軍的影響可不只是少一個頂尖戰(zhàn)力這么簡單。</p>

不說別的，光是受她恩惠的人還會不會留下來相助于他都是問題。</p>

這人心要是散了，隊伍可就不好帶了。</p>

面對于九淵的質(zhì)問，柴紅玉卻是微不可察地挪開目光，瞥了一眼周圍，漆黑的眼眸中悄然閃過一縷不易覺察的赤芒。</p>

同時，耳朵微微動了一下。</p>

下一秒，她緩緩呼出一口濁氣。</p>

“因為.”</p>

她注視著于九淵臉上那曾經(jīng)在她眼中誠摯無比的眼神，輕聲道：</p>

“大夏氣數(shù)未盡，朝中還有心懷蒼生的濟(jì)世賢臣，而且還是一位身居高位的大賢，只要有他在，這大夏江山，就穩(wěn)如泰山，不會有一絲動搖?！?lt;/p>

聞言，于九淵眼中陡然閃過一抹陰郁之色。</p>

“圣女說的，可是那位在禹州攪動風(fēng)云的兩州總督？”</p>

“嗯。”</p>

柴紅玉再次點頭，然后接著道：</p>

“而且，這里已經(jīng)沒有在下追求的東西了?！?lt;/p>

聞言，于九淵當(dāng)即眼神一凝。</p>

“敢問圣女……”</p>

他剛準(zhǔn)備詢問，柴紅玉便一臉平靜地打斷道：“圣公，在下去意已決，從今以后都不會再為義軍效力，所以焚天圣女之說，還請圣公莫要再提，喚在下柴姑娘即可?！?lt;/p>

強調(diào)了一下自己的立場，她又接著說道：</p>

“至于在下之所求，圣公就不必知道了，畢竟，這是圣公，或者說現(xiàn)在的義軍永遠(yuǎn)給不了在下的東西?！?lt;/p>

聽到這話，圣公不由得面色一滯。</p>

緊接著，不等他再追問，柴紅玉便果斷轉(zhuǎn)身，輕輕抬起腳步。</p>

“在下來此，是為了與圣公告別，僅此而已，在下師尊曾有言，我輩修士行走于世間理當(dāng)光明磊落，有始有終，在下來時明白，去時，自然不可不明白?！?lt;/p>

咔噠……</p>

只聽到一聲輕響，一枚玉質(zhì)的兵符從柴紅玉袖中落下，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中，兵符表面的“焚”字不斷閃爍著陣陣流光。</p>

輕靈的腳步聲在大殿內(nèi)緩緩響起，漸行漸遠(yuǎn)。</p>

“至于義軍之事，圣公若是相信在下，就盡快散去兵馬，從此隱姓埋名安度一生吧，若是不信，在下也沒什么好說的，但是無論如何，義軍的情報，在下斷不會與任何人透露一句，今后亦不會主動與圣公作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