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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來，沒有立刻說話。

眼睛死死盯著玻璃那塊位置，冷靜地開口：“根本沒人跟蹤他?！?

“但有人......利用光。”

解昭文渾身一緊，那一瞬間，雞皮疙瘩從脊背躥上脖頸，又迅速落下。

就像是在看一場現(xiàn)實版的偵探動畫。

她蹲在那扇玻璃窗下，陽光快被樓影徹底吞沒，天色逐漸轉(zhuǎn)暗，地面上的反光也緩緩隱去，但那種“被看見”的錯覺卻仍縈繞不散。

這個結(jié)論離譜得不像話，但眼前的現(xiàn)象卻實實在在。

“有人跟蹤他，不是他真看到了什么?！彼吐曢_口，目光沉沉地看向百里玉祁和池本真一，“而是......他被暗示了?！?

池本真一聽得頭皮發(fā)麻，蹲下來的時候還不小心撞到了車門，揉著腦袋皺著眉：“你說……他是被人提前設(shè)定好心理預(yù)期，然后才覺得有人在跟蹤？”

“對?！彼凵窭潇o得像把刀，“理久的性格太自大，不信別人，只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感覺到的。他不會質(zhì)疑‘感覺’，不會深挖‘錯覺’。”

“而這就給了人機會——只要制造一連串‘似是而非’的線索，反光、視線感、模糊的人影……就足以讓他陷進‘被監(jiān)視’的幻覺里?！?

百里玉祁靠在車門上，沒看她，反手撈出車?yán)锏臒熁液?，把煙按進，語氣不輕不重地補了一句：

“并且有人在不斷地加深那個暗示?！?

“一個人走哪兒都被光晃，走哪兒都像有人盯著……加上之前車禍?zhǔn)軅?、家族?nèi)斗，他的精神本就緊繃。”

“他不是遇到了誰——他是被誰利用了?！?

四周的空氣沉下來，安靜得只能聽見其他路過車輛輪胎碾過的回音。

池本真一低頭抱著染著金毛的腦袋，看著玻璃窗反光已經(jīng)徹底消散，像是從未存在過。

“……這比魘還瘆人?！彼虏哿艘痪?，喉結(jié)上下滾動。

解昭文站起身，拍了拍褲子，手心冰涼。

“反光是假的，跟蹤是假的，連恐懼都可能是被‘設(shè)計’出來的。”

“但有人在動他?！?

“不是在傷害他，是在‘試探’他?！?

解昭文站在便利店門口的玻璃窗下，抿著唇，一言不發(fā)。

她腦中亂糟糟的，全是怎么和幽玄理久開口的問題。他會信嗎？會否當(dāng)她是胡扯？要是有人刻意設(shè)置這些“目擊錯覺”，目的又是什么？

就在這時，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模糊的低語。

像是幾個人在旁邊交頭接耳，又像是誰貼著她耳朵在說悄悄話。

她猛地抬頭，四周一片安靜，只有路邊的電動車“嘀”地響了一聲，沒人。

她心里一跳，隨即反應(yīng)過來。

是魘。

那股熟悉的、沉在身體深處的黑石正在微微發(fā)燙，竊竊私語也不是外界傳來的，而是從她自己身體內(nèi)部響起。

“怎么了？”百里玉祁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低沉又穩(wěn)定。

她搖搖頭，強作鎮(zhèn)定：“沒事。我去便利店上個廁所?！?

店員抬頭看了她一眼，她沖對方點了下頭，鉆進了洗手間。

打開水龍頭，水嘩嘩流下。她把手伸進去，冰涼刺骨。

低頭看著水流，想冷靜下來，但下一秒，鼻子突然一陣發(fā)癢。

啪嗒。

一滴鮮紅的血落在白瓷水池上，頃刻被水卷入漩渦。

她怔住，剛要伸手去擦，第二滴、第三滴接連滑落，接著，是一串血珠，順著鼻尖不斷落下。

紅色在水中迅速暈開，像一朵凋零又張牙舞爪的花。

她盯著鏡子，鏡中自己的臉色蒼白到幾乎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