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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鴉雀無聲，空氣沉甸甸的，讓人喘不過氣，只剩下屋檐上“滴答滴答”的雨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丁針垂著頭站在片場中央，嗓音微顫，開始一遍又一遍的復(fù)述臺詞。

“白姑娘，不礙事的，他們說這一帶有蛇妖?！?

“白姑娘，不礙事的，他們說……”

他機械的重復(fù)著，聲音時輕時重，越來越像一場拷問。

十遍。

直到第十遍落地，蘇彬才收回冰冷的目光，語氣平淡得像是在宣判：“去，拍。這一條拍不好，你明天不用再來了?！?

正當(dāng)丁針準備轉(zhuǎn)身時，劉滔也跟了上來，輕輕將他攔住。

“等一下?！?

她的語氣沒有蘇彬那么凜冽：“眼神，下午跟你反復(fù)交代過了，眼神很重要。”

丁針臉上寫滿羞愧，深吸了一口氣：“老師，再給我點時間，我調(diào)整一下?！?

劉滔望向蘇彬，眼神里帶著一絲征詢。

蘇彬沉默片刻，終是點了點頭，聲音低?。骸昂茫灰??！?

丁針站在一旁，閉上雙眼，像是試圖從混亂中逼迫自己沉靜下來。

一分多鐘過去。

他睜開眼，雙眼終于有了些許色彩。

“老師，我可以了?！?

“好，那我們再來一遍?！?

劉滔朝著場務(wù)做了個手勢。

蘇彬也抬頭望了眼天空，天色已經(jīng)暗得幾乎見不到云的輪廓。

這環(huán)境光，估計只能撐住這最后一條了。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這次還不過，剛才那“明天不用來了”的話，他絕不會收回。

“準備——下雨——三、二、一，開始！”

棚頂噴灑出的人工雨水迅速拍打在搭好的景布上，“嘩啦啦”作響。

女演員柔聲開口：“公子，你怎么淋濕了？”

丁針緩步走近。

這一次，他的眼神里終于有了一點閃光的東，不是演技的頓悟，而是終于有了一些正常的眼神，而不是在演盲人。

“不礙事的，白姑娘，我聽他們說，這一帶有蛇妖。”

臺詞總算順暢的落下，雖然情緒略顯稚嫩，但起碼不再令人出戲。

蘇彬沒說話。

監(jiān)視器后，劉滔微微側(cè)身，低聲道：“我覺得可以了，蘇老師，再來一條也很難有質(zhì)變。”

蘇彬沉默了一下，終是點了點頭：“行，就這樣，接下來把兩位女演員的戲拍完，今晚可以收工了?！?

劉滔轉(zhuǎn)身安排工作，蘇彬站在一旁，望著丁針那不知所謂的眼神，無奈的搖了搖頭。

“到底是什么神人想出來讓他來演戲的？！”

當(dāng)晚，時間剛過十一點，片場終于響起了收工的口號。

蘇彬披上外套，穿過半敞開的片場大門，手機早已從口袋里拿了出來。

他低頭翻找了幾個名字，最終停在一個聯(lián)系人上，撥了過去。

“任導(dǎo)，是我，見一面吧，我有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