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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魂崖,名不虛傳。
李由站在崖邊,望著腳下萬丈深淵。
云霧在崖下翻滾,像是有無數(shù)冤魂在掙扎嘶吼。
山風(fēng)呼嘯,吹得他衣袍獵獵作響,仿佛隨時會將他卷入那無底深谷。
“怕了?”
紅顏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李由沒有回頭。
他的左手無意識地摩挲著刀柄,右手則按在胸前——那里有一道與九龍玉璧邊緣形狀完全吻合的傷疤,此刻正隱隱作痛。
“這地方...”
他剛開口,一陣狂風(fēng)就吞沒了他的話語。
紅顏?zhàn)叩剿韨?cè),紅衣在風(fēng)中如火焰般跳動。
她的臉色仍有些蒼白,但左肩的寒毒已被李由的內(nèi)力暫時壓制。
她手中握著那塊九龍玉璧,玉璧在慘淡的日光下泛著詭異的青芒。
“午時三刻?!?
紅顏抬頭看了看天色,“時間剛好?!?
李由皺眉:“什么時間?”
紅顏沒有直接回答。
她指向崖邊一塊突出的巨石,石面平整如鏡,上面刻著些模糊的紋路,像是被歲月侵蝕的古老文字。
“那是‘?dāng)嗷昱_’?!?
她說,“傳說在這里立下的誓言,連鬼神都要見證?!?
李由的瞳孔微微收縮。
江湖上關(guān)于斷魂崖的傳說不少,最出名的一個是:五十年前,“七絕譜”的第一位守護(hù)者就是在這里跳崖自盡,以血封印了那本引發(fā)無數(shù)殺戮的秘籍。
“你要做什么?”
他沉聲問。
紅顏轉(zhuǎn)向他,山風(fēng)將她的黑發(fā)吹得四散飛揚(yáng),露出那張美得驚心動魄的臉。
她的眼中閃爍著李由讀不懂的光芒。
“我要你和我立個血誓?!?
她一字一頓地說。
李由的刀鞘輕輕一響,拇指已經(jīng)頂開了刀鐔:“說清楚?!?
紅顏舉起九龍玉璧,讓它完全暴露在風(fēng)中。
奇怪的是,盡管山風(fēng)呼嘯,玉璧上系著的紅繩卻紋絲不動,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固定住了。
“要?dú)У暨@塊玉璧,需要兩樣?xùn)|西。”
紅顏的聲音穿透風(fēng)聲,清晰地傳入李由耳中,“無塵刀,和快刀門嫡傳的血。但更重要的是...”
一道陰影從他們頭頂掠過。
李由本能地抬頭,看到一只巨大的黑鷹在崖頂盤旋,銳利的眼睛緊盯著他們手中的玉璧。
“更重要的是信任?!?
紅顏繼續(xù)道,似乎沒注意到那只鷹,“我需要你完全信任我,哪怕我要你跳下這斷魂崖?!?
李由的嘴角扯出一絲冷笑:“你覺得可能嗎?”
紅顏忽然笑了,那笑容美得令人心碎:“所以我們需要血誓?!?
她拔出短劍,在自己左掌心劃開一道口子。
鮮血立刻涌出,順著她雪白的手腕滴落。
然后,她將短劍遞給李由。
李由盯著那把泛著藍(lán)光的短劍,沒有立即接過。
他的目光從劍尖移到紅顏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出一絲欺騙的痕跡。
但那雙眼睛深不見底,如同斷魂崖下的云霧。
“為什么是我?”
他再次問出這個關(guān)鍵問題。
紅顏的睫毛微微顫動:“因?yàn)橹挥袩o塵刀能斬?cái)嘤耔瞪系脑{咒,只有快刀門嫡傳的血能洗去它的邪性?!?
她頓了頓,“還因?yàn)?..”
一陣破空聲突然打斷了她的話。
李由幾乎是本能地拔刀轉(zhuǎn)身,無塵刀劃出一道雪亮的弧光,“叮”的一聲擊落了一支射向紅顏后心的弩箭。
“他們來了?!?
紅顏冷聲道,短劍瞬間換到右手,“暗香的‘五毒使’還有兩個活著?!?
李由背靠著她站定,無塵刀在身前劃出半個圓:“你不是說甩掉他們了嗎?”
紅顏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騙你的。不引他們來,怎么一網(wǎng)打盡?”
不等李由回應(yīng),五個黑影已經(jīng)從崖邊的巖石后閃出。
這次他們換了裝束,不再是統(tǒng)一的黑色勁裝,而是各著不同顏色的衣衫,顯然是為了在這山石環(huán)境中更好的隱蔽。
“血手觀音,”
為首的黃衣人陰森森地笑道,“這次你插翅難逃?!?
紅顏沒有答話。
她的左手依然在流血,那些血滴落在九龍玉璧上,竟被玉璧緩緩吸收,不留一絲痕跡。
李由敏銳地注意到了這個細(xì)節(jié),但眼下強(qiáng)敵當(dāng)前,無暇多問。
“東邊三個歸你。”
紅顏低聲道,“西邊兩個我的?!?
李由微微點(diǎn)頭。
他注意到這次的五個敵人兵器各異,但每人腰間都掛著一個顏色不同的小布袋,想必是各自擅長的毒物。
戰(zhàn)斗在電光火石間爆發(fā)。
李由迎上使雙鉤的青衣人和使長鞭的紫衣人,無塵刀如狂風(fēng)掃落葉,將兩人的攻勢一一化解。
紅顏則對上了使鐵扇的白衣人和使短叉的黑衣人,她的短劍如毒蛇吐信,每一劍都直奔要害。
第五個敵人——那個黃衣首領(lǐng)卻站在戰(zhàn)圈外,冷眼旁觀,手中把玩著一枚金色的暗器。
李由的刀法在開闊的崖頂上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無塵刀法本就是從自然中悟出,此刻山風(fēng)成了他最好的幫手,每一刀都借助風(fēng)勢,快得令人眼花繚亂。
青衣人的雙鉤剛碰到刀鋒就被震飛,紫衣人的長鞭則被一刀斬?cái)唷?
但就在李由準(zhǔn)備結(jié)果兩人時,那紫衣人突然從斷鞭中抽出一把細(xì)劍,直刺李由咽喉!
同時青衣人袖中射出三枚毒針,封死了李由的退路。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紅影閃過。
紅顏的短劍精準(zhǔn)地格開了細(xì)劍,而她左袖中飛出的曼陀羅花瓣則擊偏了那三枚毒針。
李由趁機(jī)一刀橫斬,青衣人慘叫一聲,腹部被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踉蹌后退幾步,竟直接跌下了斷魂崖。
“專心點(diǎn)?!?
紅顏冷冷地丟下一句,又閃身回去對付自己的敵人。
李由深吸一口氣,刀勢更加凌厲。
三招之內(nèi),紫衣人就被他一刀穿心,釘在了崖邊一棵枯樹上。
轉(zhuǎn)頭看去,紅顏也已經(jīng)解決了白衣人——那人的鐵扇被短劍刺穿,劍尖余勢不減,直接刺入了他的左眼。
但使短叉的黑衣人卻趁機(jī)在紅顏右臂上劃開一道傷口,鮮血立刻染紅了她的衣袖。
李由正要上前相助,耳邊卻聽到一聲極輕的機(jī)括聲。
他本能地側(cè)身,一枚金鏢擦著他的臉頰飛過,在紅顏身旁的石頭上濺起一蓬火花。
黃衣首領(lǐng)終于出手了。
“血手觀音,”
黃衣人陰笑道,“堂主讓我?guī)Ь湓挕防拥淖涛犊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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