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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又下了起來。
秦時和藍藍躲進一座廢棄的樵夫小屋。
屋頂漏雨,墻壁透風(fēng),但總比淋雨強。
藍藍的高燒還沒退,她的臉頰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不自然的潮紅。
“生火?!彼{藍蜷縮在角落,牙齒不住打顫。
秦時搖頭。
“火光會暴露我們的位置?!?
藍藍虛弱地笑了笑。
“方圓三里內(nèi)沒有人…我能‘感覺’到?!?
秦時審視著她蒼白的面容。
自從村莊那場屠殺后,藍藍的狀態(tài)越來越差。
她所謂的“心眼”能力似乎消耗巨大,每次使用都讓她更加虛弱。
最終,秦時還是收集了一些干燥的柴火,在屋內(nèi)最隱蔽的角落生起一小堆火。
火光映照下,藍藍的臉色顯得更加憔悴。
“給?!鼻貢r遞過水囊。
藍藍接過,雙手捧著水囊的樣子像個孩子。
她喝了幾口,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水灑在衣襟上。
秦時下意識伸手去扶,卻在即將觸碰到她時僵住了——他不習(xí)慣這樣的接觸。
“謝謝?!彼{藍喘勻了氣,摸索著將水囊還給他。
秦時接過水囊,兩人的手指短暫相觸。
藍藍的手燙得嚇人。
“你需要休息。”秦時說,聲音比平時柔和了些。
藍藍點頭,慢慢躺下,將頭枕在一捆干草上。
秦時脫下自己的外衣蓋在她身上,動作笨拙得像個第一次照顧人的少年。
“你不睡嗎?”藍藍問,眼睛已經(jīng)半閉。
“殺手不能睡?!鼻貢r簡短回答,“睡了就會死?!?
藍藍似乎想說什么,但疲憊最終戰(zhàn)勝了她。
她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陷入沉睡。
秦時坐在火堆旁,長劍橫放在膝上。
屋外的雨聲和藍藍均勻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奇異的安寧。
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正注視著藍藍的睡顏——那張臉在火光映照下顯得格外年輕、脆弱。
不知過了多久,秦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正不自覺地伸向藍藍的發(fā)絲。
就在即將觸碰到的那一刻,他猛地收回手,像是被燙傷一般。
“該死?!彼吐曋淞R,不知是在罵自己的軟弱,還是這突如其來的情感。
屋外的雨聲漸大,秦時的思緒飄回那個村莊,那個叫小豆子的男孩。
他告訴藍藍自己殺過一個孩子,但沒有告訴她全部真相——那不是一個任務(wù),而是一次懲罰。
青龍會對叛徒的懲罰。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秦時接到命令,一個背叛組織的殺手藏在一個小村莊,與妻子和六歲的兒子生活在一起。
命令很明確:殺一儆百,不留活口。
他記得那個男孩的眼睛,大而明亮,充滿恐懼。
記得劍刺入小小胸膛時的觸感,記得鮮血濺在手上的溫度…
秦時猛地站起身,走到屋外讓冰涼的雨水打在臉上。
這些回憶本該被深埋,為何現(xiàn)在突然浮現(xiàn)?
“秦時?”藍藍的聲音從屋內(nèi)傳來,帶著睡意和擔憂。
秦時抹了把臉,回到屋內(nèi)。
“沒事。睡你的覺?!?
藍藍卻坐了起來,無神的眼睛“望”向他的方向。
“你在想那個孩子,對不對?”
秦時僵住了。
“你怎么知道?”
“你的呼吸…變了?!彼{藍輕聲說,“而且我能感覺到…你的痛苦?!?
秦時冷笑。
“殺手沒有痛苦?!?
“每個人都有痛苦。”藍藍伸出手,似乎想觸碰他,但又收了回來,“尤其是當違背本心做事的時候。”
秦時沉默。
雨聲填補了兩人之間的空白。
“為什么當殺手?”藍藍突然問。
這個問題她問過,秦時沒有回答。
但今夜,在這荒山破屋中,在雨聲和火光的包圍下,他突然有了傾訴的欲望。
“沒得選?!彼喍痰卣f,“十二歲那年,全村遭瘟疫,只有我活下來。青龍會的人發(fā)現(xiàn)了我,給了我兩個選擇:加入,或者死?!?
藍藍的表情柔和下來。
“所以你從未真正選擇過這條路。”
“這不重要?!鼻貢r生硬地說,“我殺了很多人,這是事實?!?
“但你開始質(zhì)疑了?!彼{藍敏銳地指出,“從你接下保護我的任務(wù)開始,從你為那個孩子的死感到憤怒開始…”
秦時打斷她。
“睡吧。天亮前我們得離開?!?
藍藍知道觸碰到了他的底線,不再多言。
她重新躺下,很快又睡著了。
秦時繼續(xù)守夜,思緒卻再也無法平靜。
天蒙蒙亮?xí)r,雨停了。
藍藍的燒退了些,但臉色依然蒼白。
秦時滅了火堆,準備啟程。
“我們?nèi)ツ??”藍藍問,一邊整理自己皺巴巴的衣裙。
“找個安全的地方?!鼻貢r說,“然后你告訴我那塊玉的下落。”
藍藍的動作頓了一下。
“為什么突然想知道?”
“因為所有追殺都圍繞它展開。”秦時冷靜分析,“知道它的下落,才能預(yù)測敵人的行動。”
藍藍沉思片刻,點了點頭。
“有道理。但首先,我們得去一個地方?!?
“哪里?”
“聽雨樓?!彼{藍說出這個名字時,聲音不自覺地壓低,“那里有我的一位…朋友。他能幫我們?!?
秦時皺眉。
聽雨樓是江湖上有名的情報交易點,龍蛇混雜,危險重重。
“太冒險了。”
“但也是他們最想不到的地方。”藍藍指出,“影門的人肯定以為我們會躲進深山老林?!?
秦時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有道理。
“你知道路?”
藍藍微笑。
“我看不見路,但知道方向?!?
就這樣,兩人向聽雨樓出發(fā)。
藍藍的身體仍然虛弱,但步伐堅定。
秦時走在她身側(cè),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既能在危險來臨時及時保護,又不會顯得過于親近。
正午時分,他們在一處溪流邊休息。
秦時抓了兩條魚,用隨身匕首清理干凈,生火烤了起來。
藍藍坐在一旁,聽著火焰的噼啪聲和魚肉油脂滴落的聲音。
“你烤魚的技術(shù)很好?!彼蝗徽f。
秦時挑眉。
“你怎么知道?”
“聲音。”藍藍解釋,“魚肉烤得恰到好處時,油脂滴落的聲音會有微妙的不同。”
秦時不禁再次驚訝于她的敏銳。
“以前經(jīng)常烤。在…加入青龍會之前?!?
“和家人一起?”藍藍試探地問。
秦時翻動魚肉的手停頓了一瞬。
“嗯。父親教我的?!?
他沒有多說,但藍藍似乎理解這簡短回答背后的分量。
她不再追問,只是靜靜地“看”著火堆。
魚肉烤好后,秦時用干凈的樹葉包著遞給藍藍。
她小口吃著,動作優(yōu)雅,盡管身處逃亡,依然保持著某種與生俱來的儀態(tài)。
“你是大戶人家的小姐?”秦時突然問。
藍藍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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