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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黨人所謂的“追加行動”,其實就是立刻把救出的秦逸倫直接送出城。
原本其實可以找地方先蟄伏幾天避避風(fēng)頭,找到更合適的出城時機和方法也能更安全可靠。
雖然待在城里一天就多一天風(fēng)險,卻也比直接在這個風(fēng)聲鶴唳的夜晚強行突破鬼子的防線要合理的多。
可是,齊書記早就做好了兩手準(zhǔn)備,說到底,這一次地下黨人不僅僅要成功救出秦逸倫,還要切實做到對軍統(tǒng)的行動提供呼應(yīng),“和則兩利斗則俱傷”對共產(chǎn)黨人而言可并不是一句口號。
一個所有人都想食其肉寢其皮的劊子手,能夠參與到對他的刺殺之中,只要最終確保了成功,每一個上海地下黨人其實都躍躍欲試,縱然是被軍統(tǒng)的人利用又有何妨?
如果抗日軍民都只顧自己的得失,又談什么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
當(dāng)然,某些人,或者說大多數(shù)人,其實都始終有自己的小九九,但是,這里面自然不包括共產(chǎn)黨人!
于是,收到齊書記的命令之后,老羅和老李所帶領(lǐng)的兩路人馬都沒有任何遲疑,更不會有任何怨言。
原定目標(biāo)就是小田原被槍擊的城門,借用下水道的快速移動,上海地下黨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xiàn)在了這處城門的哨卡附近。
不過,由于小田原的受襲以及后續(xù)一系列的動作,這處城門早已草木皆兵,足足增援了一整個小隊的鬼子,這也是影佐為數(shù)不多派出增援的地方,因為他要“甕中捉鱉”。
其實這個狀況早就被觀察員看在眼里,上海地下黨的同志們也清楚這里會是一個難啃的骨頭,不過他們這一次的行動目的正是要把動靜弄大,這里自然也就是首選了。
隨著老李的槍聲響起,一名鬼子應(yīng)聲倒地。
“同志們,沖??!”
行動隊的成員們整齊劃一的動作訓(xùn)練有素,立刻借由街道兩旁的遮擋逐步向哨卡靠近。
突然又被襲擊而且直接死人了,哨卡的鬼子們瞬間被點燃,憋了一肚子的火氣現(xiàn)在完全釋放,反擊的氣焰十分高漲。
不過,跑去給總部打電話的鬼子突然中彈倒地,原來另一個方向上的地下黨人也開始了行動,老李的吶喊就是信號。
形成犄角之勢的攻擊,讓城門處哨卡的鬼子們應(yīng)接不暇左支右絀,迅速落于下風(fēng)。
只是在付出三人的代價之后,用身邊的尸體為掩護,鬼子們最終撥通了總部的電話求援。
而這一次,影佐的指令動如雷震。
早就準(zhǔn)備好三輛塞滿鬼子的大卡車,跟著小田原的吉普,呼嘯著從日軍本部出發(fā),目標(biāo)不言而喻。
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軍統(tǒng)特工們正要給陳焱章匯報之時,突然三個車隊緊隨其后也從日軍本部駛出,可方向卻完全不同,而且每一個車隊里不僅有鬼子士兵開道,而且都有一輛看上去是防彈的轎車處于隊伍正中的位子。
軍統(tǒng)特工們知道這樣的情景意味著什么,便第一時間掏出了準(zhǔn)備已久的步話機。
這也是軍統(tǒng)上海站唯一的一臺,好不容易從美國人手里弄到的,陳焱章一直當(dāng)作寶貝疙瘩存著,都不愿輕易使用,不過此時此刻也到了分秒必爭的生死一線!
“好!”
一聽到具體消息,陳焱章立刻意識到這是影佐發(fā)出的信號,也是今晚最終見分曉的關(guān)鍵時刻,不由興奮起來。
“傳令下去,‘滅鼠’行動開始!”
“是!”
隨著陳焱章的命令下達,一顆信號的冉冉升空,頃刻間將這片夜空照亮。
幾乎近在咫尺,影佐自然看的清清楚楚,他知道這是敵人主動迎戰(zhàn)的標(biāo)志,接下來就是見分曉的時候了。
可是,還沒等他得到任何方向的回饋,突然的爆炸直接震得他的窗戶獵獵作響。
這一下可把他驚壞了,敵人還真敢直接沖擊日軍本部?!
影佐尚且如此,更別說那些日本兵了,一個個如臨大敵,卻完全不知道敵人在什么方向。
只是剛剛的爆炸地點正是日軍本部大門附近,熊熊燃燒的火焰就是最好的證明。
可敵人似乎完全沒有要強攻的意思?難道就這么騷擾一下?
還在這個念頭中僥幸,下一聲爆炸已經(jīng)在另一個方向響起,不過這一次似乎沒有炸彈落在日軍本部范圍內(nèi)。
這些日本兵已經(jīng)完全摸不著頭腦了,他們清楚現(xiàn)在駐守本部的人員不多,可也不能這么憋屈,而且始終提心吊膽,因為誰也不知道下一聲爆炸會不會在自己身邊響起。
偏偏影佐沒有做出任何實質(zhì)上的指示,只不過讓所有人嚴(yán)陣以待注意周邊警戒而已。
因為他還在猜對手這一出到底是為什么。
其實陳焱章的打算很直白,因為他沒法判斷從日軍本部出來的三輛防彈車上面到底哪輛坐著藤田三郎,甚至,他都無法確定到底藤田三郎是不是坐車出門了。
可他能怎么辦呢?把每輛車都逼停檢查?
如果軍統(tǒng)的人真有這個本事,影佐現(xiàn)在還能坐在自己的大營里?
說到底,敵我雙方的力量對比依舊懸殊,縱然地下黨人已經(jīng)吸引了不在少數(shù)的鬼子,陳焱章依舊沒法保證他的計劃可以一蹴而就。
這其中最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是影佐的應(yīng)對方法。
如果影佐可以從容不迫地見招拆招,再加上他手里本來就握著的各種優(yōu)勢。
這件事根本沒法做成了。
所以,陳焱章下達給日軍本部附近這些軍統(tǒng)特務(wù)的指令就是不斷騷擾影佐,讓他坐立不安。
萬一藤田三郎真的還在日軍本部里待著,此時恐怕已經(jīng)坐不住了。
至于三個方向的車隊,很顯然分別前往火車站、輪船碼頭和飛機場。
影佐的計劃是讓敵人應(yīng)接不暇,不得不分散那本就不夠用的兵力,屆時他的人可以輕易各個擊破。
不過他也想到這次的敵人并不簡單,所以恐怕很難實現(xiàn)這樣的計劃,但是越不簡單的敵人越追求一種算無遺策掌控一切,面對三輛未知的防彈車和三個完全不同的方向,又該如何呢?
不曾想,很快就有電話來給他了答案。
“(日語)什么?!”
第一個電話是火車站打過來的,南北兩個方向的火車都晚點了,沒有抵達上海站,一經(jīng)查探才發(fā)現(xiàn)進入上海范圍之前的鐵路被破壞了,而且不止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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