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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shí)，老爺子走進(jìn)來，拄著拐棍，咣咣砸地。

后面還跟著江書屹。

江老爺子瞪著周氏罵道：“你個(gè)老糊涂！休妻是鬧著玩的？傳出去老江家還要不要做人了？”

周氏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干嚎：“哎呀我的老天爺??！老頭子你也向著這個(gè)狐貍精啊……”

老爺子氣得胡子直翹，掄起拐棍就往地上砸：“嚎什么嚎！還嫌不夠丟人？！”

他瞪向縮在墻角的李氏：“老大家的，還不快把你娘扶起來！”

又指著張氏罵道：“還有你！跟著瞎起什么哄！”

李氏和張氏趕緊上前攙扶周氏，卻被周氏一把甩開：“用不著你們假好心！”

老爺子重重咳嗽兩聲，轉(zhuǎn)頭看向哭成一團(tuán)的三房一家。

江玉芙還死死護(hù)著白氏，小臉上滿是倔強(qiáng)。江恒智蹲在地上，像個(gè)霜打的茄子。

“發(fā)生什么事情了？”江老爺子沉聲道。

江恒仁把事情解釋了一遍。

“芙丫頭，”老爺子放緩了語氣，“你奶脾氣急，說話不過腦子。但你今兒個(gè)頂撞長(zhǎng)輩，也該罰?！?

江玉芙梗著脖子不說話，白氏連忙扯她袖子：“快給爺認(rèn)錯(cuò)……”

“我沒錯(cuò)！”江玉芙紅著眼睛喊，“要休我娘，除非我死！”

“反了反了！”周氏又要發(fā)作，被老爺子一個(gè)眼神瞪了回去。

老爺子嘆了口氣，用拐棍敲了敲地上的菜刀：“老三，把家伙什收起來。老大，去把院門關(guān)上，別讓外人看笑話?！?

等院子里清凈了，老爺子才緩緩開口：“今兒這事，到此為止?！?

“分家這事我就當(dāng)沒聽見?！?

“休妻的話，誰都不許再提！”

“老頭子！”周氏急得要跳腳。

“閉嘴！”老爺子厲聲喝道，“你非要鬧得家破人亡才甘心？”

老爺子的目光在幾個(gè)兒媳臉上掃過，最后定格在芙姐兒身上。

她悄悄往陰影處退了一步。

果然如她所料，老爺子最忌諱有人動(dòng)搖家族根基。

“爺……”芙姐兒還想在老爺子面前爭(zhēng)辯一番，老爺子卻猛地一拍桌子。

“閉嘴！”老爺子氣得胡子直抖，“江家祖訓(xùn)‘兄弟齊心，其利斷金’！現(xiàn)在倒好，你們一個(gè)個(gè)……”

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周氏連忙上前拍背。

江玉燕看著老爺子咳得通紅的臉色，心里明鏡似的——老爺子這把年紀(jì)，最怕的就是子孫離心。

幾代同堂，父慈子孝正是江老爺子最向往的。

她瞧見大伯悄悄拽了拽李氏的衣角，四叔更是直接縮到了人群最后頭。

“要分家也行，”老爺子順過氣來，陰惻惻地說，“除非從我尸體上跨過去！”

這話一出，幾個(gè)原本蠢蠢欲動(dòng)的妯娌頓時(shí)噤若寒蟬。

江玉燕垂眸掩去眼中的失望，卻聽見老爺子突然點(diǎn)名：“燕丫頭，你怎么看？”

堂屋里所有人的目光“唰”地集中過來。

江玉燕心頭一跳，知道這是老爺子在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