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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兩點(diǎn)。

李雪菲剛洗完澡，披著毛巾頭發(fā)站在窗前。

出租屋不大，三十平的長租公寓，沒有管家、沒有地暖、沒有衣帽間。

但干凈、清靜。

她喜歡這里的安靜——沒有人喊她“沈太太”，沒有人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終于可以只做李雪菲。

手機(jī)屏幕亮了一下，是助理發(fā)來的提醒：

“沈總今晚又喝酒了，應(yīng)該已經(jīng)醉了。他……狀態(tài)不好。”

她盯著那行字看了幾秒，正要關(guān)掉，門鈴?fù)蝗豁懫稹?

“叮咚?！?

她一怔。

凌晨兩點(diǎn)，誰會來？

她走過去，從貓眼望出去——

是沈君澤。

他穿著深灰色風(fēng)衣，眼眶泛紅，額前頭發(fā)凌亂，站在門口，像個被放逐的旅人。

她沒有開門。

“李雪菲?！彼陂T外低聲喊。

她靠著門，沒有應(yīng)。

他像是有些焦急，用力按了幾下門鈴，聲音開始發(fā)抖：

“我好像……真的失去了你了?！?

“我以為你會罵我，會哭，會把文件摔我臉上?！?

“可你什么都沒做，就走了?！?

“你連罵我的力氣都不想留?！?

“你知道我從來不怕你生氣?！?

“我怕的是你安靜?！?

“我怕你笑著對我說：我沒事?！?

“那是你……最遠(yuǎn)離我的時候?！?

**

她靠著門，閉上眼，輕聲問：

“你喝了多少？”

他沒答。

只是在門外蹲下來，背靠著門板，低低地說：

“你走的那天，我打開衣柜，看著空出來的那半排，我以為你只是出去透氣。”

“結(jié)果我回了一晚家——你都沒回來。”

“你帶走了你的東西，也帶走了我?！?

“李雪菲。”

“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她的心狠狠一顫。

這么多年來，這是他第一次，用一種像孩子一樣委屈的語氣說話。

以前的沈君澤，永遠(yuǎn)是最理智的掌控者、冷靜的談判者。

可現(xiàn)在，他坐在她門口，像個在失戀邊緣掙扎的人。

**

她還是沒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