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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林妍躺在邢彧懷里第一次和他袒露深埋在心里的往事。

臥室的燈光是冷白色的，明晃晃地溢灑在她身上，她卻覺得很暖。

邢彧沒有過多向她細(xì)問關(guān)于霸凌的事，她也并不想去回想那些鮮血淋漓的回憶。

她和邢彧就這么心照不宣、像正常情侶似的聊著天，規(guī)劃著她們的未來。

他倚在床頭，她靠在他肩膀上。

她用手指頭在他胸膛上淺淺勾劃，和他開玩笑。

“邢彧，我可是別人口中的精神病人，犯起病來很恐怖的，你不怕我？”

“不怕?！毙蠌骸鞍㈠?，其實生活中很多人都是‘精神病人’，只是她們生活能自理才沒有被發(fā)現(xiàn)而已。”

“亂講。”

邢彧撫著她的頭，繼續(xù)說：“情感心理專家有說過，每個人基因里面都攜有精神病的生物基因存在，只是每個人的經(jīng)歷以及克制能力不同，或者沒被重大事件所刺激，內(nèi)心那顆種子沒被激發(fā)而已?！?

“阿妍，正常人都有兩面性，一面天使，一面惡魔，會隨著所處的環(huán)境和遭遇慢慢轉(zhuǎn)變?！?

“所以，不要覺得自己生病就和別人不一樣。你在我眼中，和正常人沒什么不同?！?

哪怕知道，這是邢彧安慰她的措辭，但她仍覺得滿足和幸福。

林妍仰頭望著他，眼中似乎出現(xiàn)了星星點點的光：“邢彧，謝謝你?！?

邢彧揚唇：“客氣了，阿妍?！?

林妍重新噌進(jìn)他懷里，閉上眼輕聲說：“邢彧，我溺了二十八年的水，直到現(xiàn)在……我才感覺終于抓到了一根浮木……”

邢彧胳膊上的力道加緊了幾分，把她往懷里帶了帶。

“那以后，我就是你的船，我載著你，托著你。你只管坐在船上吹吹風(fēng)，看看太陽，只管快快樂樂地往前走……”

眼眶微微濕潤，林妍吸了吸鼻子：“不，那樣你會累。你如果是船，那我就做槳，我們相輔相成，相依相偎，彼此依靠，一起往前。”

“好，聽你的?！毙蠌聊蹋f：“阿妍，不去外地了，留在京北，我陪你一起治病，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林妍點頭，學(xué)他的語調(diào)：“好，聽你的。”

邢彧笑了笑。

是這段時間以來，他唯一一次心無雜念、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

“邢彧?！庇械脑捔皱幌氡镌谛睦?，用松快的語氣打趣他：“你爺爺和你家人那關(guān)我好像過不了?？磥砑捱M(jìn)你們邢家，是個難事哦……”

“你不是嫁進(jìn)邢家，你是嫁給我。阿妍，我不會回邢家，以前不會，以后也不會。我們過好我們的生活，經(jīng)營好我們的小家，要是你以后在京北呆累了，我們就回鎮(zhèn)上，找個安靜閑適的地方好好養(yǎng)老。”

林妍不得不承認(rèn)，邢彧總是在她漂浮不定的時候給予她足夠的安全感。

她能回贈給他的，也只有那份堅定不移的真摯。

“邢彧，那我們以后得努力工作了?！?

“嗯？”

“好好掙錢，早點在京北買上房子，然后結(jié)婚?！?

邢彧低笑不語。

“笑什么？總不能一直窩在你戰(zhàn)友家吧？我們買個小三室就行，再不行，兩室的也可以?！?

邢彧看著她認(rèn)真的模樣，沒想著說實話：“行，那我加把勁兒好好掙錢，早日為我們買上婚房?！?

林妍抬頭，迎上他的目光，看著他。

她一直覺得，對視是人類不帶情欲的精神接吻。

凝著他的眼，仿佛曾經(jīng)那些苦痛都變成塵煙消散了……

起碼在此時此刻，她不疼了。

夜幕很黑，聊完已是凌晨。

睡前，她主動吻了邢彧。

然后就一發(fā)不可收拾地輾動起來。

到最后那一步時，邢彧卻克制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