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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酒店·頂層行政酒廊。
夜色已深,落地窗外維也納街燈如織,映著街道上緩慢行駛的雪地車輪痕。
沈君澤獨自坐在靠窗位,面前是剛倒好的威士忌,冰塊融化一半,未動分毫。
他已經(jīng)坐了很久。
窗外下起了雪。
雪下得不大,卻讓整座城市沉入一種靜謐的克制中。
他點了一根煙,卻沒有抽,只是夾在手中,讓它自然燃盡。
服務(wù)員輕手輕腳送來一張小紙條:“沈先生,有位客人請您上樓。”
他抬頭一看——
是她。
十分鐘后,電梯門在酒店頂層會議廳緩緩打開。
李雪菲一身暗紅色披風(fēng)大衣,內(nèi)搭深灰羊絨連身裙,神色淡淡,步伐堅定。
沈君澤起身,看著她走來,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她沒有寒暄,走到他對面坐下。
四目相對。
她望著他,眼神沉靜,仿佛不是來敘舊,而是來審問一場久遠(yuǎn)又未結(jié)清的情債。
他勾了下唇角,率先開口:
“你今天演講,真的……讓我差點認(rèn)不出你了?!?
她抬眸:“是你認(rèn)不出,還是不愿承認(rèn)我變了?”
他沉默。
良久后,他語氣低沉:
“我只是沒想到,你現(xiàn)在這么會藏?!?
她輕輕一笑,側(cè)頭看他一眼,緩緩?fù)鲁隽鶄€字——
“比不過你當(dāng)年?!?
這一句出口,像鈍刀入骨,沒有血,卻痛徹神經(jīng)。
他眼神倏然一滯。
她不等他反應(yīng),繼續(xù):
“你藏情緒、藏真心、藏立場?!?
“你可以在一次家庭會議里冷眼看我被沈母擠兌,然后轉(zhuǎn)頭對我說‘我替你擋下了最嚴(yán)重的部分’?!?
“你演得太好,好到我以為……那就是愛。”
沈君澤咬緊牙關(guān),掌心不自覺握緊。
她說的每一句,都像是將他過去那些“沉默式傷害”挖出來重新剖解。
她盯著他,聲音仍舊平靜:
“我不否認(rèn),我也在學(xué)你?!?
“但我做不到像你當(dāng)年那樣,連一點表情都不泄露?!?
“所以別夸我演得好?!?
“因為比起你當(dāng)年,我差遠(yuǎn)了?!?
沈君澤臉上的笑容緩緩淡去,只剩下蒼白的自嘲。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曾經(jīng)這只手握住她手的時候,她還愿意為他遮風(fēng)擋雨。
而現(xiàn)在,他連碰她的資格都沒有了。
“你知道嗎?”他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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