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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宮燈在穿堂風(fēng)中搖晃，將五皇子慘白的臉映得忽明忽暗，他手中的玉箸\"當(dāng)啷\"墜地，鑲銀的筷尖沾著半塊蟹膏，在青金石地磚上洇開蛛網(wǎng)狀的青黑色紋路。

\"五弟！\"三皇子蟒袍翻卷，腰間螭紋玉佩撞出清越聲響。

他指尖探向五皇子腕脈，袖中暗藏的青銅卦簽卻悄無聲息地滑入對方袖袋，\"太醫(yī)！傳太醫(yī)院正！\"

陸九霄的白骨右臂按在五皇子背心，通幽瞳中金紋流轉(zhuǎn)。

他食指勾起一抹烏黑血漬，在鼻尖輕捻：\"苗疆尸毒混著南海鶴頂紅，這配方倒是新鮮。\"

余光掃過跪了滿地的御廚，仵作刀忽然抵住主廚咽喉，\"蟹膏入殿前，經(jīng)了幾人手？\"

\"陸大人慎言！\"三皇子霍然起身，蟠龍袍角掃翻鎏金酒樽。

琥珀色的瓊漿在地面蜿蜒成卦象，恰與五皇子袖中露出的青銅簽紋重合，\"御膳房皆經(jīng)內(nèi)務(wù)府三重查驗......\"

\"查驗的人怕也中了蠱。\"洛清雪的聲音自殿外傳來。

她玄色勁裝染著夜露，龍紋劍穗上墜著的貝殼還沾著海邊帶來的咸腥，\"三殿下不妨看看這個。\"

鮫綃包裹的物件落地綻開，半截焦黑的鮫人尾鰭赫然在目，魚尾斷面參差不齊，金蠶絲縫合線在宮燈下泛著鎏金暗芒——與海邊那些?？苌砩系尼樐_如出一轍。

陸九霄的仵作刀突然刺入蟹殼，刀尖挑出團(tuán)蠕動的熒光肉糜，腐臭味瞬間彌漫大殿，跪在最末的小太監(jiān)突然七竅流血，后頸皮膚下凸起蜈蚣狀的紋路。

\"尸蠶蠱。\"

洛清雪劍鞘壓住小太監(jiān)痙攣的四肢，龍瞳冷若寒潭，\"蠱蟲聞到母蠱氣息便會發(fā)作。\"

她指尖凝出龍血，血珠墜在太監(jiān)后頸的瞬間，皮肉下爆出三只青銅甲蟲。

三皇子蟒袍下的手指微微蜷縮，面上卻悲戚更甚：\"五弟素來仁厚，怎會......\"

話音未落，陸九霄已用銀針刺入蟹膏，銀針?biāo)蚕⒆兒?，針身浮現(xiàn)出米粒大小的\"天\"字，與天機(jī)閣令牌上的銘文分毫不差。

\"三日前東海漁村血祭，祭船上也有這個字。\"陸九霄翻轉(zhuǎn)銀針，通幽瞳映出針孔中游動的蠱蟲，\"徐衍老賊倒是念舊，用的還是三百年前那套把戲。\"

殿外驚雷驟起，暴雨沖刷著琉璃瓦。

洛清雪突然扯過主廚衣領(lǐng)，劍尖挑開其后頸——青色傀儡符在龍血浸潤下顯現(xiàn)，符紋竟與五皇子袖中卦簽陰陽相合。

\"好個一石三鳥。\"陸九霄冷笑，白骨五指扣住主廚天靈蓋，\"既毒殺五皇子，又嫁禍御膳房，還能趁機(jī)清洗內(nèi)務(wù)府......\"

他指尖發(fā)力，頭蓋骨應(yīng)聲而裂，腐臭的腦漿中赫然埋著枚青銅齒輪，\"三殿下覺得，這局棋下得可還痛快？\"

子時的更鼓混著雨聲傳來。

詔獄最深處的焚尸爐青煙繚繞，陸九霄的仵作刀剖開最后一具御廚尸體，刀刃刮過脊椎時發(fā)出金石相擊之聲。

\"整條嵴髓被換成青銅導(dǎo)管。\"他刀尖挑起一段泛著熒光的金屬管，管內(nèi)殘存的綠色液體正腐蝕著青磚，\"和海邊那些傀儡一樣，用輻射能驅(q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