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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月同輝的第五個滿月夜，李慶陽等人乘坐的星舟抵達星門的第三道漩渦。漩渦中心漂浮著一座由齒輪和月光構(gòu)成的城堡，齒輪轉(zhuǎn)動的轟鳴與潮汐聲形成奇異共振，城堡的十二道拱門分別刻著舊紀元的古篆、輝光紀元的數(shù)據(jù)流、甚至是尚未破譯的星界文字。其中一道拱門上的舊紀元銘文在清瑤靠近時自動發(fā)光：“永恒之門非門，是鏡中雙生的抉擇——凡踏足者，必留一魂于鏡中?！?

清瑤的銀蝶紋身突然發(fā)燙，她袖口的齒輪紋路延伸至脖頸，在月光下顯露出與拱門銘文相同的符號。星舟的舷窗倒影中，她的瞳孔短暫分裂成四枚菱形——那是輝光紀元監(jiān)測到的“時空裂隙癥”前兆。李玄的星盤指針瘋狂旋轉(zhuǎn)，最終指向城堡頂端的倒置鐘樓，鐘擺上鑲嵌著的赫然是初代圣女的半顆心臟。

“根據(jù)輝光紀元的《熵變編年史》，永恒之門是第一紀元文明制造的‘可能性篩選器’?！绷闳臋C甲投射出全息模型，“每當宇宙面臨崩潰，它就會收割平行世界的能量，但代價是……”她的聲音突然卡頓，護目鏡閃過雪花，“是將那些世界的靈魂囚禁在鏡像空間?！?

城堡大廳內(nèi)，十二面高三丈的青銅鏡懸浮在十二根盤龍柱之間，鏡面蒙著蛛網(wǎng)般的裂痕，卻映出截然不同的場景：有的鏡中李慶陽身著光明神殿白袍，手持光銀之匙站在云端；有的鏡中清瑤戴著暗月王冠，腳下是臣服的機械軍團；最中央的鏡子漆黑如墨，只有一雙眼睛在深處閃爍，與李崇山墜入黑霧前的眼神一模一樣。

慕容芷的暗月劍突然發(fā)出悲鳴，劍刃上凝結(jié)的冰晶指向左數(shù)第三面鏡子——鏡中的徐婉跪坐在廢墟中，懷中抱著李慶陽的尸體，她的治愈法器碎成齏粉，發(fā)間插著的銀蝶發(fā)簪沾滿鮮血。“那是……我們在暗月轉(zhuǎn)生陣失敗的世界。”徐婉的聲音顫抖，“我能感覺到那個‘我’的絕望?！?

李慶陽剛要觸碰鏡面，清瑤突然拉住他的手：“等等！這些鏡子在吸收生命力，你看——”她指著鏡面邊緣，那里漂浮著無數(shù)螢火蟲般的光點，每個光點都映著一張驚恐的臉，“是被困住的靈魂碎片?！绷闳臋C甲展開掃描：“生命反應顯示，這些碎片屬于不同時間線的‘我們’，但正在被同一種力量侵蝕?！?

中央的黑鏡突然泛起漣漪，李崇山的黑霧虛影從中探出，他的咒印已變成齒輪形狀，眼中流轉(zhuǎn)著兩個紀元的星象：“歡迎來到‘可能性的墳場’，我的孩子們。永恒之門每運轉(zhuǎn)一次，就會吞噬一個平行世界，而你們看到的鏡子，都是被吞噬世界的殘骸?！彼謸羲橐幻骁R子，鏡中跌落的竟是幼年版的李慶陽，胸前插著半把暗月劍。

“叔叔！”清瑤驚呼，卻見幼年李慶陽化作光點融入她的紋身。李崇山的虛影露出苦笑：“這是我在某個世界線的嘗試——讓雙子在幼年融合血脈，但代價是產(chǎn)生時空悖論?！彼赶蚝阽R深處，“真正的永恒之門核心，是‘觀察者的執(zhí)念’，而你們要面對的終極謎題是……”

話音未落，十二面鏡子同時發(fā)出尖嘯，鏡中的場景開始崩塌重組。李慶陽看到自己在無數(shù)世界線中死去又重生：有的死于暗月祭壇，有的為救清瑤化作光繭，有的在輝光紀元成為機械之主卻失去情感。每個“他”臨終前都重復著同一句話：“逆鱗的代價，是必須舍棄其一?！?

清瑤的銀蝶紋身分裂成十二只光蝶，分別飛向十二面鏡子。當光蝶觸碰到鏡面時，那些崩塌的場景突然凝固，鏡中的“清瑤”們伸出手，掌心都刻著與她相同的咒?。骸拔覀儾攀潜簧釛壍恼鎸?！你憑什么決定誰該存在？”其中一位身著暗影教服飾的清瑤抓住她的手腕，“看看你哥哥的光之力，正在被永恒之門吸收，而你卻在同情我們？”

李慶陽這才驚覺，自己的指尖正在透明化，青龍劍的龍紋暗淡無光，而黑鏡中央的眼睛正變得愈發(fā)明亮。徐婉的治愈術(shù)籠罩他的手臂，卻見綠光被鏡面反彈，在墻上映出“因果不可逆”的血字。李玄咬破舌尖施展禁術(shù)，星盤上浮現(xiàn)出三條燃燒的命運線：“如果繼續(xù)靠近鏡子，我們的世界線會被強制合并到‘最穩(wěn)定結(jié)局’——也就是其中一人必須成為門的燃料！”

“就像父親和叔叔那樣?！鼻瀣幍驼Z，她想起李崇山最后的黑霧，想起父親在水晶棺中沉睡的模樣，“他們用雙生血脈做錨點，分別守護光與暗的世界線，但代價是永遠不能相見?！彼凝X輪紋路突然逆轉(zhuǎn)，銀蝶紋身化作鎖鏈纏繞住黑鏡，“但我們的逆鱗不是犧牲，是打破宿命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