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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元朝1290年,地點:菜市口。
陰云如墨,沉甸甸地壓在刑場之上,似要將這世間最后一絲希望也碾碎。暖風(fēng)吹拂,本會讓人們覺得溫暖無比,可此刻刮在人臉上,卻生疼生疼。刑場四周,密密麻麻地圍滿了百姓,他們的臉上或是帶著不忍,或是充斥著麻木,在這壓抑的氛圍中,都緊緊閉上了嘴,生怕發(fā)出一點聲響,驚破這如死一般的寂靜。
只見在兩名衙役押解下,一個身穿囚衣腳步踉蹌,滿臉絕望的單薄身影一步步走向斷頭臺。她的發(fā)絲凌亂,在風(fēng)中肆意飛舞,那件破舊的囚服,在這陰沉的天氣里,顯得更加單薄。她的眼神空洞卻又透著不屈,望向灰暗的天空,心中滿是對這世道不公的悲憤。
“竇娥,行刑之前你可有什么遺言?”楚州太守桃杌面無表情,身穿華麗的官服,大馬金刀地坐在監(jiān)斬臺上,身旁案幾上的茶水還冒著裊裊熱氣,與這冰冷肅殺的刑場格格不入。他的目光隨意地落在竇娥身上,那眼神仿佛在打量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物件,絲毫沒有對即將逝去的生命懷有半分憐憫。
竇娥慘然一笑,聲音雖因連日折磨而沙啞,卻依然擲地有聲:“大人,我竇娥自問一生善良本分,從未做過半點傷天害理之事。如今卻被這莫須有的罪名強加于身,要丟了性命。這朗朗乾坤,天理何在?”她的聲音在讓人感覺寒冷的微風(fēng)中回蕩,引得周圍百姓一陣唏噓,不少人眼中泛起同情的淚光,卻又敢怒而不敢言。
桃杌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冷哼一聲道:“休要在此狡辯,你所犯之事證據(jù)確鑿,你還想抵賴不成?”
竇娥挺直了脊梁,毫無懼色地直視桃杌的眼睛,大聲說道:“我若真有罪,甘愿受這刑罰。可我分明是被冤枉的!我竇娥今日含冤而死,死后必血濺白練,讓這白練為我證明清白;六月飛雪,讓這寒冬般的冤屈昭顯于天地;大旱三年,讓這世間知曉我所受的不公!”
桃杌聽聞,臉上閃過一絲憤怒,在他看來,眼前這個無依無靠、無權(quán)無勢的女子,都到如今這地步了,竟還敢對著自己申冤。但很快,他便恢復(fù)了鎮(zhèn)定,惱羞成怒地喝道:“一派胡言,時辰已到,來人,行刑!”說罷,他一把抓起一枚監(jiān)斬牌,帶著十足的狠勁,狠狠丟落在了竇娥的身旁。那監(jiān)斬牌落地的聲音,在這壓抑的刑場上格外刺耳,仿佛是死神敲響的催命鼓。
劊子手走上前,手中的鬼頭大刀在黯淡的光線下閃爍著森冷寒光,他面無表情,對于這種砍頭之事,他早已麻木不仁。常年的行刑生涯,讓他的心變得如寒冬的石頭一般冰冷。
在圍觀的人群當(dāng)中,張驢兒擠在最前排,臉上掛著一絲得意又猙獰的笑。他的眼神中透著瘋狂與快意,竇娥的冤屈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場可笑的鬧劇。他的雙手緊緊攥著,微微顫抖,那是興奮與緊張交織的表現(xiàn)。他心里清楚,竇娥一死,就再沒人能阻礙他逍遙法外,他就可以繼續(xù)在這世上為非作歹。
“快動手啊,讓這不知好歹的女人閉嘴!”張驢兒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朝著劊子手大喊道。他的聲音尖銳又刺耳,在這壓抑的刑場上顯得格外突兀,引得周圍百姓紛紛側(cè)目,可畏懼于他的惡名,眾人只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默默為竇娥鳴不平。
竇娥睜開雙眼,目光直直地射向臺下的張驢兒,那眼神中滿是仇恨與不甘:“張驢兒,你這惡賊,今日你得意,可天理昭昭,你終有一日會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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