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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大案,臣罪在失察,其咎難逃!請皇上嚴(yán)懲,以儆效尤?!?lt;/p>
朱翊鈞看著張居正,揮了揮手,“張師傅有責(zé)任,朕也有責(zé)任。以前我們只打老虎,沒有注意打蒼蠅蚊蟲。</p>
老虎吃人,蚊蟲吸血,且百姓們見不到老虎,倒是有一堆堆的蚊蟲圍著他們,伺機吸血?!?lt;/p>
開解了兩句,朱翊鈞示意張居正坐下:“張師傅請坐。</p>
河南大案,有人彈冠相慶,說這是大明的《流民圖》。一時間讒口囂囂,無數(shù)的明槍暗箭紛紛冒了出來。</p>
只是他們沒有搞明白一件事。</p>
張師傅不是王荊公,朕也不是宋神宗,這河南大案更不是什么《流民圖》!”</p>
得朱翊鈞親口喂了一記定心丸,張居正不由在心里長舒一口氣,半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來。</p>
他對自己學(xué)生脾性非常了解,也相信皇上不會是輕易放棄的人。</p>
但是世事難料!</p>
歷史上宋神宗對王安石變法的支持,非常堅決了,結(jié)果又如何,《流民圖》只是藥引子,關(guān)鍵是宋神宗面對重重壓力,以及前途未卜的兇險,心志動搖了。</p>
宋神宗以為自己只是退了一小步,卻不知政治斗爭中一小步會引起全線潰退。</p>
幸好皇上依然如世宗皇帝所言,堅毅不可奪志!</p>
朱翊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張師傅,改革路上不僅有障礙,也有反復(fù),朕早就說過。</p>
我們不僅要盯著遠大的目標(biāo),也要注意腳下的石頭,一不小心踩歪了很容易摔一跤。不過這種藏在路面的石頭,不踩上它也很難察覺。</p>
我們得想個法子,把路上的石頭篩干凈”</p>
朱翊鈞右手手指在書案一迭文卷上敲了敲,“朕詳細地把河南大案卷宗再看了一遍,此案涉及河南二十二個縣,其中十四個縣的知縣是進士出身,七個縣的知縣是舉人出身,還有一位是監(jiān)生出身。</p>
這說明什么問題!”</p>
張居正剛放下的心,猛地又提起來。</p>
“臣惶然,不知是什么問題,還請皇上明示?!?lt;/p>
“說明官制易改,舊觀念難改!</p>
河南以前是藩國宗室的重災(zāi)區(qū),從洪武年間開始分封了十余位藩王在河南,傳至嘉靖年間的有七位。宗室數(shù)以十萬計,數(shù)量之多在全國都是屈指可數(shù)。</p>
此前河南近半田地被分封于藩國,加上侵占、吞并、隱匿,有三分之二。河南各地的胥吏和鄉(xiāng)紳,多半攀附于藩國宗室,仗勢欺人,對百姓敲骨吸髓。</p>
隆慶年間,朕整飭藩國宗室,河南除藩分地,大半田地重新分給百姓很明顯,被斷了財路的河南各地胥吏和鄉(xiāng)紳們,又摸索出一條新財路。</p>
朕相信,這幾年河南各縣的胥吏和鄉(xiāng)紳都在努力開拓新財源,可為何偏偏在這二十二縣興起,成了氣候?”</p>
張居正聽出朱翊鈞話里的要點,沉聲答道:“皇上,臣明白了,關(guān)鍵還在這二十二個縣的知縣身上!”</p>
“對,張師傅說得對!</p>
什么洗心遷善局,什么黑牢私設(shè)班房,坐在縣府里的知縣會不知道?</p>
他真不知道,那只有兩種可能,一是糊涂昏庸,被人架空,成了瞎子聾子。</p>
二是沆瀣一氣,他成了這些胥吏和鄉(xiāng)紳們的后臺?!?lt;/p>
說到這里,朱翊鈞右手指節(jié)在書案桌面上重重地敲打著,一下又一下,堪比張居正參觀灤州鋼鐵廠時看到的鍛錘機,一下又一下地打在他的心里。</p>
“此前張師傅推行考成法,從中樞推到地方,朝野紛紛說此法如利刀割草、梳篦過頭。我們也期望能夠徹底扭轉(zhuǎn)官場風(fēng)習(xí)。</p>
結(jié)果呢!”</p>
朱翊鈞的指節(jié)重擊一下后停住了,卻像是給張居正最重的一擊。</p>
皇上,你終究還是要下手了。</p>
朱翊鈞的聲音還在繼續(xù)。</p>
“我們培養(yǎng)和選拔官吏的舊制度不徹底打破,考成法執(zhí)行得再嚴(yán)。舊體制培養(yǎng)和選拔出來的官員,還是那個樣子。</p>
能力不匹配,個人覺悟跟不上,迂腐僵化,得過且過。</p>
河南案發(fā)的二十二個縣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二十二位知縣,地方親民官,沒有替朝廷把好第一道關(guān),任由胥吏和鄉(xiāng)紳勾結(jié),禍害地方。</p>
張師傅,我們不能出了事就查一批、抓一批、殺一批,再換一批。不清凈水源,在下游再怎么折騰,我們喝的還是臟水!</p>
不徹底打破舊有的培養(yǎng)和選拔官吏制度,我們選出來的官員很大一部分還是老樣子。河南大案這樣的事情,會屢禁不止!</p>
張師傅,到了該徹底打破的時候了!”</p>
張居正沉默不語。</p>
料想得沒錯,皇上終于跟自己攤牌了。</p>
隆慶年間,自己為閣老兼吏部尚書時,時為監(jiān)國太子的皇上就要求打破舊有的官員培養(yǎng)和選拔制度。</p>
自己沒有同意,左思右想,提出了考成法,希望以嚴(yán)法峻制去管住這些官員,但是還希望保住舊有的培養(yǎng)和選拔制度。</p>
至少要保住一大半。</p>
皇上幾經(jīng)思考同意了。</p>
自己很清楚,皇上的妥協(xié)多半是考慮到替換舊官吏的新型人才不夠。</p>
那幾年,自己力行考成法,皇上也暫時保留舊有培養(yǎng)和選拔制度。</p>
其中官制大改了一次,把此前的胥吏、書辦、衙役等沒有品級的吏員,經(jīng)過挑選補充進官吏體系里。</p>
但是知縣、知府以上的官員主流,還是進士為主、舉人為輔。</p>
進入萬歷年,皇上加大新型人才的培養(yǎng),對科試制度進行大改。四年多下來,積累了足夠多的人才。</p>
現(xiàn)在突然爆出河南大案,皇上抓住這個契機,跟自己攤牌,要徹底打破舊有的官吏體制。</p>
張居正痛苦閉上眼睛。</p>
他并不是多么留戀這個體制,也不是對這個體制出來的官吏有多深的感情。</p>
他只是很清楚,自己也是從那個體制出來的,甚至是那個體制的佼佼者和代表!</p>
一旦徹底打破這個舊有的官吏體制,那么接下來就是一系列的打破。</p>
屬于自己的那個體制和那個時代將徹底被掃入到歷史的角落中!</p>
自己力行新政改革,卻成了自己時代和體制的掘墓人。</p>
此中滋味,讓張居正百感交集。</p>
朱翊鈞也體會到他的心情,只是靜靜地等待著。</p>
站在墻角的馮保聽到了一切,他微微抬起頭,眼睛瞥向閉著眼睛,遲疑不決的張居正,心里暗暗著急。</p>
張叔大,張犟驢,我的老伙計啊,你可千萬不要像王安石那般執(zhí)拗,皇上可不是宋神宗能比的!</p>
張居正猛地睜開眼睛,開口道:“皇上,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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