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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會上樹嗎？

用午膳時，隆慶帝的神態(tài)勉強正常，但吃得很少，基本上靠孟沖跪在旁邊，用勺子小口小口地喂食。</p>

朱翊鈞輕聲問萬福：“這些日子，都是孟沖在悉心照顧父皇？”</p></p>

“是的殿下。這些日子孟沖日夜不休，時時伺候著皇上?！?lt;/p></p>

朱翊鈞目光在孟沖的身上轉了幾圈，沒有做聲了。</p></p>

隆慶帝氣息很弱，午膳時強撐著說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但陳氏和朱翊鈞都很配合地大笑起來。其余內侍宮女也抿著嘴巴使勁地忍住笑。</p></p>

看到大家都被自己的笑話逗樂了，隆慶帝十分開心，多吃了半碗米粥。</p></p>

“老大，臘月十二，上寫下一番贊許的話。</p></p>

第二份是山西大同總督霍冀與兵部侍郎兼諜報偵查局指揮使兼蒙古右翼謀略前敵指揮使汪道昆聯(lián)袂領銜上奏。</p></p>

朱翊鈞看完，臉色凝重，站起身，雙手籠在袖子里，在屋子里轉了幾圈，轉頭對祁言說道：“叫督理處八百里加急廷寄，召汪道昆汪先生回京?！?lt;/p></p>

“遵令旨！”</p></p>

蘭州，陜甘總督衙門。</p></p>

曹邦輔剛到蘭州赴任沒幾天，就做出一個讓眾人十分驚訝的決定，放霍靖霍邊離開。</p></p>

眾人紛紛勸道：“霍靖霍邊雖然回土默特部無望，但他們野性難馴，一旦放離，恐怕鳥入天空，獸歸叢林，再難回來?！?lt;/p></p>

曹邦輔不會所動，親自送霍靖霍邊兩人過浮橋，到黃河以北。</p></p>

“忠明、靖邊，你們此去因亦集乃，路途遙遠，一路小心。據悉俺答汗給居延海派去新的那顏和千戶，事不可為就趕緊回來，大明現在不缺兵馬，只缺良將?！?lt;/p></p>

曹邦輔挽著霍靖和霍邊的手，切切叮囑道。</p></p>

霍靖和霍邊雙目赤紅，感動地答道：“曹公仁德，以誠待我兄弟。不僅為我們備齊了戰(zhàn)馬，還給數百護衛(wèi)隨從更換新兵甲。</p></p>

現在又信任有加，放我兄弟離去。曹公放心，居延海部多有屬下心腹，只需抓住機會，鏟除俺答汗派去的人，居延海部就可盡歸屬下掌控。</p></p>

請曹公放心，一月為期，我兄弟二人定會帶著居延部回附大明。”</p></p>

曹邦輔慨然說道：“好，老夫翹首期盼，等待你們兄弟的好消息。”</p></p>

霍靖霍邊率三百隨從策馬遠去，馬蹄聲響，塵土飛揚，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朝陽下的漫漫荒原中。</p></p>

回到蘭州城，蘭州知府兼陜甘總督府督糧梅國楨笑著說道：“曹公弘量豁達，霍氏兄弟定會依約回來?！?lt;/p></p>

梅國楨受徐渭舉薦，曾經入西苑伴讀太子，后來方逢時出鎮(zhèn)陜甘，他以為幕僚跟著來到固原。</p></p>

后來方逢時調回京城，他留了下來，等到陜甘總督移駐蘭州，他出任蘭州知府兼督糧。</p></p>

曹邦輔呵呵一笑，“眾人都說老夫放虎歸山，他們小瞧了此兩人。此二人，尤其是霍忠明，心懷鯤鵬大志。</p></p>

現在我大明政通人和，奮發(fā)圖強，遠勝過遲暮殘燭的俺答汗。且我大明糧多草廣，大好的東風，可助霍氏青云直上?！?lt;/p></p>

梅國楨笑著答道：“那些人以小子之心度英杰之腹。沒錯，沒錯！”</p></p>

過了幾日，曹邦輔召集了徐渭、徐貞明和梅國楨，討論執(zhí)行西北大建設之事。</p></p>

“諸位，西北大建設，我等出京辭陛時，太子殿下一再交代，是大明未來十年，二十年的重中之重?！?lt;/p></p>

曹邦輔先強調了一句，然后對徐貞明說道：“西北大建設，你是主畫師，你給大家說說，大家有了方向方略，心里也有了底?！?lt;/p></p>

“是督憲?！毙熵懨飨冉行±舭盐鞅陛泩D掛上，這是眾人在西苑學下的習慣。</p></p>

看圖說話。</p></p>

徐貞明繼續(xù)說道。</p></p>

“西北建設，重點事項為興水利、遷百姓、退耕還牧、植樹造林。</p></p>

興水利，按照測繪局西北分局這幾年四處測繪的結果，我們決定在甘肅浩門水、張掖河、討來河中上游修筑堤壩，蓄水為塘湖。</p></p>

這三條河流最顯著的特點是春天雪水融化，夏季雨季突來，河水暴漲，一瀉千里。到了秋冬，中上游河床枯竭，河水變溪水。我們在合適的位置修筑堤壩，疏浚河道，廣挖渠溝，春夏水漲時，蓄留住水。等到秋冬缺水時，再緩緩放水，調度水量，四季均衡。</p></p>

這樣就能讓中下游農田，產量提高，不必再去開荒新地，以保口糧。</p></p>

此前西北時常缺水，田地產量低下，百姓為了填飽肚子，只能拼命到處開荒，結果植被皆毀，更加留不住水，產量更加低下。</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