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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階點點頭：“這么簡單的道理，大家心知肚明，偏偏有人還在那里自作聰明。”</p></p>

“元輔，他們啊，唉，難說是什么心思，總有點損人不利己的意思在里面?！?lt;/p></p>

徐階站起身來，背著手，在值房里慢慢踱步，“葵峰，老夫倒是有點理解那些人。二十年寒窗苦讀，終于科場上一躍龍門。</p></p>

可是仕途艱難，必須得熬，得爭，得博。你我年輕時，不都是那樣過來的嗎？當年你我同科，有多少人也是如此，只不過你我幸運，走到了今天這一步。”</p></p>

黃光升非常贊同地點點頭：“少湖公說的極是。如此一看，確實能理解這些晚輩的心情。再回想當初我們的手段，似乎比他們也高明不到哪里去?！?lt;/p></p>

徐階轉過頭來，笑著說道：“不是他們沒有長進，而是西苑那位，把朝斗政爭的手段拉高了！”</p></p>

黃光升聽得目瞪口呆，還有這么一說？徐階反正是等著退休的人，心態(tài)好得很，背著手饒有興致跟黃光升聊了起來。</p></p>

“葵峰，你說太子為世子，入西苑陪伴先皇時，讓我們刮目相看的亮相是什么？”</p></p>

黃光升想了想答道：“倒嚴黨，保胡宗憲，設統(tǒng)籌處?！薄皼]錯。嚴嵩父子，那些年在朝野上下積怨極深，朝堂百官們都放下成見，以倒嚴為彈劾，彈劾誰？彈劾錦衣衛(wèi)、御馬監(jiān)還是東廠？”</p></p>

這些衙門都屬于內廷，外朝根本管不到，只能上奏章彈劾。</p></p>

你上多少彈劾也沒用，太子大不了把這些人挪個地方就好了。</p></p>

再說了，太子可不是能輕易被彈劾奏章能打動的人。</p></p>

當初胡宗憲在東南剿倭，彈劾的奏章如雪花一般涌進司禮監(jiān)，統(tǒng)統(tǒng)留中，西苑地方大得很，你把全天下的紙都用來寫彈劾奏章，那里也裝得下。</p></p>

還時不時在邸報上明發(fā)胡宗憲率部在某處剿除倭寇，斬獲首級多少，直接跟你打起輿論戰(zhàn)。</p></p>

太子的“政治定力”，連先皇都贊嘆不已。</p></p>

黃光升想了想，確實如此。</p></p>

只要太子死咬著這一點，把兇犯扣在錦衣衛(wèi)，讓錦衣衛(wèi)和東廠去查，查完了再對外宣布一下結果，你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p></p>

只是那些人會就此罷手？</p></p>

黃光升心里覺得，應該還有事情要發(fā)生。</p></p>

突然有小吏跑來，在門口稟告道：“老先生，五城兵馬司傳來消息，一人到五城兵馬司衙門，向巡城御史投案。”</p></p>

徐階和黃光升一愣，“投什么案？”</p></p>

“投案者自稱是報恩寺兇犯張二雄兄長張大雄，手持張二雄親筆書，說張二雄是被人誘騙去報恩寺作案的！”</p></p>

被人誘騙去報恩寺作案的！徐階連忙問道：“有說是被誰誘騙去作案的？”</p></p>

“回元輔的話，張大雄說要面見巡城御史才肯說，然后被收了進去，外面暫且沒有得到消息?！?lt;/p></p>

黃光升接著問了一句：“今日當值的巡城御史是誰？”</p></p>

“楊四知?！?lt;/p></p>

徐階和黃光升對視一眼，心里有數了。</p></p>

這幫家伙，開始浮出水面了。</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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