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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沖一臉的諂媚，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的那種。</p>

滕祥、陳洪只是在旁邊陪著笑，沒有多話。</p>

他倆已經(jīng)是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再往上空間不大，要緊的是穩(wěn)住自己的位置。</p>

孟沖還有很高的上升空間，所以非常著急。</p>

朱載坖眼珠子一轉(zhuǎn)，想答應(yīng)，又不敢。</p>

這里是西苑，他有所顧忌。</p>

要是在東宮，早就玩嗨了。只是東宮地方狹窄，那有西苑這么好玩。</p>

“宮女？你去哪里找？這西苑里只有一群老嫗，看著連酒都喝不下?！?lt;/p>

孟沖眼睛瞇得只剩下一道縫，彎著腰答著朱載坖的話：“殿下，紫禁城里有不少年輕宮女？”</p>

“紫禁城？”朱載坖眼睛一亮，遲疑地說道，“這與禮法不合吧?！?lt;/p>

孟沖嘴角笑得跟嘴角抹了蜜似的，“她們都是天家的人，伺候太子殿下，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lt;/p>

朱載坖眼珠子亂轉(zhuǎn)，“理所當(dāng)然的啊。這酒確實喝得有些枯燥啊?！?lt;/p>

朱翊鈞慢慢地從樹蔭后面走了出來，萬福最先看到，馬上跪下：“奴婢見過太孫殿下?！?lt;/p>

“老萬，你起來?！?lt;/p>

“是，殿下。”</p>

朱翊鈞走進船艙里，雙手籠在袖中，臉色似笑非笑。</p>

看到這熟悉的神態(tài)，滕祥和陳洪嚇得一骨碌跪倒在地上。</p>

孟沖晃悠悠地瞥了朱翊鈞一眼，看到滕祥和陳洪都跪在地上，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跪下。</p>

朱翊鈞拱手恭聲道：“兒臣朱翊鈞，見過父王。”</p>

他一進船艙，朱載坖就看到了。</p>

神態(tài)跟小號嘉靖帝一般，朱載坖忍不住狂咽口水，雙腿有點發(fā)軟，臉上勉強擠出笑容，干笑著：“老大來了，哈哈，哈哈?！?lt;/p>

朱翊鈞揚身起來，沉聲說道：“滕祥，陳洪，司禮監(jiān)那么多折子等著批紅，你們卻跑到這里來了？”</p>

滕祥和陳洪深知朱翊鈞的厲害，連忙磕頭道：“回太孫殿下的話，我們馬上回司禮監(jiān)去?！?lt;/p>

轉(zhuǎn)過身對朱載坖磕頭告辭：“太子殿下，奴婢先行告退！”</p>

朱載坖：“啊，哈，你們?nèi)グ伞！?lt;/p>

我能說什么？</p>

我也什么都不敢說。</p>

孟沖勇敢地站出來了，趁著酒意，直著上半身和脖子，像極了一位有風(fēng)骨的諫臣：“我等在陪太子殿下喝酒，伺候太子殿下。太孫是太子之子，更應(yīng)盡孝道，以奉承恭順為上?！?lt;/p>

朱翊鈞冷笑一聲，“孟沖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你這尚膳監(jiān)太監(jiān)，不僅管太子飯菜，還管陪酒陪喝？”</p>

臉色一沉，“我看你是喝酒喝多了，連君臣主仆之禮都不懂了。方良。”</p>

“奴婢在！”</p>

“叫人把孟尚膳丟進湖里去，讓他好好冷靜冷靜。”</p>

“是?！?lt;/p>

方良一揮手，四位凈軍上前，抬手抬腳，把掙扎的孟沖抬了起來，徑直抬到離湖岸最遠(yuǎn)的舫首，用力往外一拋，丟進了湖水里。</p>

孟沖噗通地在湖里掙扎著，鋼叉帽掉了，頭發(fā)散了，飄在水里，跟一團發(fā)開的紫菜。</p>

朱翊鈞找到一個干凈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酒。</p>

“父王要喝酒，兒子陪你就是?！敝祚粹x端起酒杯，一飲而盡。</p>

剛喝完，便猛地咳嗽。</p>

朱載坖知道朱翊鈞從不喝酒，看到他咳得臉色發(fā)白，頓時坐立不安，臉色難受又難堪。</p>

最后，站起身一甩袖子：“好了，我不喝酒了，回東宮去了。這里甚是無趣。”</p>

甩著袖子走下畫舫，稍微走遠(yuǎn)，朱載坖轉(zhuǎn)頭一看，發(fā)現(xiàn)朱翊鈞還在畫舫里，忍不住搽拭一下額頭上的汗，對身后的萬福說道：“走，趕緊走！”</p>

提起衣襟，一路狂奔，直奔西苑東門。</p>

朱翊鈞把酒杯一丟，站起身來，慢慢走下畫舫。</p>

方良上前，眼睛瞥了瞥還在湖里掙扎的孟沖，問道：“殿下，孟沖怎么辦？”</p>

朱翊鈞看都不看一眼，雙手籠在袖子里，邊走邊說：“他要是爬到湖邊，算他命大。要是沉到湖底，就撈起來，去城外找塊地埋了。”</p>

“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