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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虛影上。

楚昭然的魂魄瞬間凝實(shí)，竟開口說出生前最后的記憶：“是伯母，她騙我喝下符水...然后，左，李逸彬用鼎片劃開我心口時(shí)說...說姐姐的鳳凰血才是鑰匙...”

楚昭朝手指蜷了蜷：“你說是我母親？”

孟氏為什么要這么做？

玉鐲上的裂紋突然蔓延到楚昭朝手臂，金砂順著血脈逆流而上，在她眉心凝成鳳凰花鈿。

這是真正的“涅盤印”。

以血脈為祭，短暫喚醒遠(yuǎn)古鳳凰之力。

窗外傳來第一聲雞鳴時(shí)，秦徹剛好睜開眼睛，正看見楚昭朝眉心血色花鈿緩緩隱沒。

兩人目光相接，都從對(duì)方眼中看出了震驚。

他左眼的幽冥深處倒映著白骨王座，而她瞳孔里殘留著浴火鳳凰的虛影。

院外的青磚上還凝著夜露，素言四個(gè)已經(jīng)過來伺候。

楚昭朝坐在銅鏡前，看著麗香為她綰起婦人發(fā)髻，一時(shí)還有些不適。

秦徹卻在楚昭朝起身穿衣時(shí)眸色一深。

不知為何，剛才那一眼，總覺得在識(shí)海深處有似曾相識(shí)的畫面。

菊香：“少爺，少夫人，轎輦備好了。”

剛出垂花門，王氏站在那棵槐樹旁，晨露在陽光下車射出澄澈的光芒。

王氏從懷中取出一柄通體瑩白的玉匕首，刀身流轉(zhuǎn)著溫潤的靈光。

秦徹眸子微動(dòng)，看向王氏。

這匕首好像是王氏的陪嫁之物，她極為愛惜，比手中的權(quán)杖更甚。

王氏輕撫匕身，玉刃上浮現(xiàn)出細(xì)密的金色符文：“這是瑯琊王氏祖?zhèn)鞯摹o心匕’，用昆侖寒玉雕琢而成。曾在王家禁地溫養(yǎng)上百年，專克邪祟之物?！?

當(dāng)時(shí)她很想拿出來對(duì)付“秦徹”。

可又怕傷了他。

那種又恨又懼的情緒，讓她幾近癲狂。

好在，終于不用日日夜夜算計(jì)自己至親之人。

秦徹注意到匕首柄端鑲嵌著一枚小巧的青銅鈴鐺，鈴舌是一粒舍利子。當(dāng)楚昭朝手腕輕轉(zhuǎn)，鈴音滌蕩，周圍殘存的陰穢之氣頓時(shí)消散。

“此鈴乃得道高僧所轉(zhuǎn)贈(zèng)，鈴響之處，可破幻象，明本心?！?

槐葉飄落，一片葉子恰好落在匕刃上，葉脈竟自然形成金色紋路，王氏目光慈愛：“帶著它，去做你想做的事?！?

楚昭朝握匕首的手緊了緊。

她想起楚昭然魂魄說的那些話，如果真的是孟氏...

轎輦在半個(gè)時(shí)辰后停在一扇朱漆斑駁的大門前，楚昭朝仰頭望著門楣上“楚府”二字，一時(shí)間有些恍惚。

這是她穿越以來第一次真正看清楚家的模樣：青磚門墻爬滿枯藤，石獅左轉(zhuǎn)斷裂處還留著一道劍痕，門檻上深深的刀痕里嵌著黑褐色的血垢...

明明印象當(dāng)中，楚家門第沒這么落魄。

怎么這次回來，變成這樣？

門“吱嘎”一聲，出來的是老太君身邊的劉媽媽。

她一臉喜色迎了出來：“三姑娘，三姑爺，一早收到秦家夫人送來的信，老太君歡喜著呢，就等你們來?！?

相比那天一臉兇煞的將她摁在凳子上上妝，此刻的劉媽媽笑的很是諂媚。

秦徹牽起楚昭朝的手：“進(jìn)去吧?！?

“老奴來拿東西?！?

劉媽媽走到馬車前，還以為會(huì)是大包小包，沒想到今日回門三姑娘竟是空著手來的。

劉媽媽:“......”

跨過門檻，迎面是照壁上斑駁的《山河社稷圖》。

奇怪的是，圖中北境山脈被人為刮花，取而代之的是用朱砂新描的南疆水路。

繞過照壁，楚昭朝瞳孔微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