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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樹的伙計(jì)可是極其危險(xiǎn)的，在沒有安全帽的情況下，一不小心被砸了，那可就完?duì)僮恿恕?

大家聞言也都沒說什么，這要是哪個自己不長眼被砸到了，也是倒霉，怪不了別人，畢竟都已經(jīng)提醒過了。

伐木正式開始了。

新知青配合老知青，老知青則是跟在靠山屯那些經(jīng)驗(yàn)老道的村民。

林子里響起此起彼伏的吆喝聲，老知青握著拐把子鋸，“嘿喲嘿喲”帶著新知青拉開架勢。

鋸齒咬進(jìn)樹干時濺起細(xì)碎的冰碴，在零下三十度的氣溫里，鋸條沒拉幾下就結(jié)了層白霜。

有人掏出酒壺往鋸條上澆了圈熱水，熱乎氣混著松木味在冷空氣中炸開。

“往左半寸！”關(guān)盛舉著斧頭在一旁盯著，突然暴喝一聲。

新知青小張手一抖，鋸條猛地卡住，驚出一身冷汗。

老村民老王立刻扶住樹干，從后腰抽出楔子用斧頭敲進(jìn)去，“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樹得順著紋兒來?！?

放樹的哨聲響起時，所有人立刻扔下工具往斜后方跑。

“順山倒——”隨著粗壯的落葉松轟然倒下，積雪被震得漫天飛揚(yáng)，樹干落地的悶響驚起幾只凍得縮成毛球的麻雀。

大伙跑出去二十多步才停下，看著眼前比大腿還粗的原木，后知后覺地握緊了凍僵的手指。

另一邊帶上砸冰的工具，鑿冰的鐵鍬……眾人前往大河。

出了屯后，沒一會兒眾人便來到了江邊。

這條大河灣是松花江的一條分支，此時湖面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雪，雪下面是凍成冰的河面。

李明拿著鋼叉狠狠的朝著冰面狠狠的砸了兩下，聽著鑿冰的聲音。

“這冰凍的有點(diǎn)厚，怕是不好砸開?！?

“老強(qiáng)，你那魚湯怕是要變成冰溜子咯！”關(guān)砌拄著鋼叉斜睨著李強(qiáng)，棉褲膝蓋處結(jié)的冰殼子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就你帶這幾把破鐵鍬，能鑿開半尺厚的凍江？”

李強(qiáng)啐掉嘴角的冰碴子，抄起八磅大錘往掌心哈了口熱氣：“你懂個球！去年開春漲水時，這河灣子底下全是倒樹茬子，魚群最愛往那鉆?！闭f著沖姜柔使眼色，“小姜知青，你說這冰面哪兒該下家伙？”

姜柔蹲下身，指尖敲了敲冰面，聽著悶鈍的回響：“找冰縫子，透亮發(fā)青的地兒薄?！?

她忽然指著二十步外一處微微泛藍(lán)的雪窩，“那兒！之前聽桂芳姐說過，這里去年發(fā)大水沖開過，冰層凍得松?！?

李明扛著鋼叉踉蹌著踩過去，剛掄起叉頭砸下，“咔”地一聲，鋼叉尖兒竟在冰面滑出半尺遠(yuǎn)?！澳棠痰?！”他甩著震得發(fā)麻的手腕，突然見冰面下閃過銀鱗——幾條尺把長的鯽魚正貼著冰底打旋。

“有魚，冰面下真有魚！”不知誰喊了一嗓子，所有人頓時來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