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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市的霓虹在虛空中扭曲成妖異的漩渦，張玄的鞋底碾過一塊碎骨，那骨頭“咔嚓”一聲裂開，滲出腥甜的漿液。吳妍蹲下身，指尖剛觸到地面，整片石板便如活物般蠕動起來。她猛地縮手，低呼道：“這地底下有東西在呼吸！”

扣肉化作的少年抱臂而立，銀發(fā)在蜃氣中泛著冷光。他抬腳跺了跺地面，一圈漣漪自他足底擴散，所過之處磚石崩裂，露出深不見底的裂縫。“不是呼吸，”他嗤笑，“是三千年的怨氣在打嗝?！绷芽p深處，一塊殘碑緩緩升起，碑面布滿蛛網(wǎng)般的裂痕，“三十六”三個血字殘缺不全，金色液體正從缺口處汩汩涌出。

劉芒蹲在碑前，袖中劍骨微微發(fā)燙。他沾了點金液捻在指尖，液體突然沸騰，蒸騰的霧氣中浮現(xiàn)密密麻麻的篆文?！笆侵T圣密約！”他瞳孔驟縮，“當(dāng)年三十六重天聯(lián)手鎮(zhèn)壓原生文明的罪證……”話音未落，金液驟然凝聚成骷髏頭骨，下頜開合間發(fā)出刺耳尖嘯。

“小心幻聽！”扣肉一掌拍在劉芒后背，星云狀靈氣灌入他經(jīng)脈，“這腦髓液沾了貪嗔癡三毒，聽多了會變成糖人那樣的傀儡?！狈路鹩∽C他的話，四周糖人傀儡突然齊刷刷轉(zhuǎn)頭，脖頸處的冥河八字泛起血光。

張玄劍指一劃，劍氣如幕墻般護住眾人。吳妍趁機掏出玉瓶收集金液，液體卻像活物般竄向瓶口，瓶身瞬間爬滿青黑色血管?！八诜聪蛲淌伸`氣！”她甩手扔掉玉瓶，瓶中竟傳出嬰兒啼哭般的嗚咽。

“讓開?！笨廴獠⒅溉绲?，時空法則在掌心凝成漩渦。他伸手探入碑文裂縫，金色腦髓液如遭雷擊，劇烈震顫后凝成一張帛書。帛書展開的剎那，鬼市上空浮現(xiàn)三千虛影——頭戴高冠的圣人虛立于云巔，腳下是焚燒中的城邦，焦尸堆積成山。

“原來諸圣飛升的代價，是抽干了下界靈脈……”劉芒盯著帛書上浮動的血誓，劍骨發(fā)出錚鳴。忽然，虛影中的一位圣人轉(zhuǎn)過頭，空洞的眼眶直勾勾盯著他：“窺秘者，當(dāng)誅?！?

糖人傀儡應(yīng)聲暴起，血漿從七竅噴涌，凝成血色鎖鏈纏向眾人?？廴饫湫σ宦?，時空漩渦將鎖鏈絞成齏粉：“區(qū)區(qū)怨念化形，也配學(xué)人審判？”他袖袍一揚，漩渦中竟飛出九鼎虛影，鼎身銘文與碑髓密約產(chǎn)生共鳴，殘碑轟然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