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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孝先站在廚房門口無動于衷，看了看一臉憂心的程蘭。

又看了看臉色鐵青的程福海，以及那狠狠盯著自己的程智。

沒有理會那要拿自己去縣衙的中年人，而是看向程福海，道：“不知程伯父可否借一步說話？”

程福海看著徐孝先，隨后冷笑一聲道：“你覺得還有必要嗎？”

廚房里，崔元站起身剛想要出來看看情況，但被楊增攔了下來。

“再聽聽是怎么回事兒?！?

楊增雖然是笑著說的，但崔元卻是覺得楊增好像是在壓著心頭的怒火。

此時(shí)的程蘭，不得不走向了程福海跟前行禮：“女兒見過……?！?

“我程福海沒有你這個(gè)女兒?！?

程福海哼了一聲轉(zhuǎn)過頭。

徐孝先看得直皺眉。

只見程福海扭頭不去看程蘭，嘴里繼續(xù)說道：“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路上打人的時(shí)候不是很痛快？這世上哪有白來的便宜可占？既然動手打了人，就該付出代價(jià)才是?！?

對于他的女兒程蘭，程福?；蛟S還有幾分憐憫之心。

但對于徐孝先，說句不好聽的：他是誰？不就是一個(gè)小小的軍匠？

若不是當(dāng)初徐百善娶了程蘭，他都不屑認(rèn)識這種不知天高地厚莽夫一般的年輕人。

看著盛氣凌人的程福海，徐孝先依舊還能笑得出來。

他本來還想因?yàn)轳R墉跟樓廣元之間的關(guān)系，提醒一下程福海遠(yuǎn)離樓廣元，免得到時(shí)候?yàn)R一身血。

現(xiàn)在看來……好像根本沒有必要。

隨即看向那神情冷漠的中年人，想必應(yīng)該就是大興縣衙的官員了。

從懷里掏出錦衣衛(wèi)百戶的腰牌扔給了那人，淡淡道：“阻攔錦衣衛(wèi)辦差，只不過是打斷他一條胳膊，沒有抓起來已經(jīng)是看我嫂子的面子了。

所以你還需要我跟你去一趟縣衙嗎？”

那人有些不相信地接過腰牌，身為大興縣丞，他自然見過錦衣衛(wèi)百戶腰牌長什么樣子。

原本扭過頭不去看徐孝先叔嫂二人的程福海，此時(shí)也是一臉難以置信的回過頭，看向了縣丞秦方手里的錦衣衛(wèi)腰牌。

“這……?！?

秦方有些無措地扭頭看向程福海。

錦衣衛(wèi)百戶可是正六品，跟大興、宛平知縣同品級。

而他這個(gè)縣丞，不過是正七品，比人家還低兩級呢。

程福?？戳丝瓷裆珣n慮的程蘭，又看了看臉帶微笑的徐孝先。

而后從秦方手里搶過了那錦衣衛(wèi)百戶的腰牌，不相信地脫口而出道：“你……你從哪里得來的？”

“自然是錦衣衛(wèi)給的，要不然你以為我怎么來的？偷的？搶的？”

“你……你不是一軍匠嗎？”

程福海整個(gè)人有些發(fā)懵，喃喃問道。

“既然程伯父都能錢越賺越多、地位越來越高，那么我為何就不能也往上走呢？這么喜歡用老眼光看人么？”

徐孝先不由揶揄道。

秦方有些發(fā)怵了，堂堂錦衣衛(wèi)百戶，別說是他了，就是知縣來了也沒辦法的。

也得跟人家客客氣氣的。

“程員外，既然是家事，依我看……不如就算了吧？要不然還讓外人看了笑話，于您的聲譽(yù)也是有損不是？”

秦方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而秦方之所以稱呼程福海為員外。

就跟成國公朱希忠初次見徐孝先，稱呼其校尉是一個(gè)道理。

校尉因?yàn)橄埠萌似薜拿系滦侄兊迷絹碓讲恢靛X。

同樣，員外郎這個(gè)官職，在歷史的演變過程中，隨著地主土豪的影響力越來越大，也漸漸成為了一種專門針對有錢人的尊稱。

廚房里，楊增跟崔元互望一眼。

剛才沒出去，是因?yàn)椴磺宄虑樵?

如今再不出去，那就是有些不合適了。

何況，這其中還牽扯到徐孝先大哥的岳父不是？

隨著楊增跟崔元從廚房走了出來，程福海跟秦方有些傻眼。

尤其是楊增那一身錦衣與笑瞇瞇的富貴相，便很難讓人忽視他的存在。

崔元同樣是一身氣度不凡的錦衣，此刻有些刻意地?cái)[起官架子，也是挺唬人。

“誰在大興縣衙任差事兒？”

楊增笑瞇瞇地問道，一雙眼睛則是上下不斷打量著秦方。

秦方有些手足無阻，此刻的他，有種羊入狼群的感覺。

程福海的臉色同樣好看不到哪里去。

因?yàn)樵谒逃械恼J(rèn)知中，徐孝先就一廢物軍匠，怎么可能結(jié)交到如此體面的人物呢？

“下官大興縣丞秦方，不知大人怎么稱呼？”

秦方小心翼翼的上前兩步，雖未行禮，但態(tài)度可謂是十分的謙卑。

“東廠千戶楊增?！?

楊增笑呵呵說著，隨即指了指旁邊的崔元，道：“這位是錦衣中所千戶崔元崔大人，也就是徐哥兒的上司。兩位若是不相信徐哥兒是錦衣衛(wèi)百戶，大可以再驗(yàn)驗(yàn)崔大人的千戶腰牌。”

“下官豈敢?！?

秦方整個(gè)人都不由自主的開始哆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