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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還意味著，元日前的宮廷宴席，程蘭如今是有資格參加的。

隨著兩名宮女走向兩個托盤前掀開紅綢，只見一個托盤里赫然放著“鳳冠”。

而另外一個托盤里自然就是那“霞帔”。

不同于皇妃、公主以及太子妃、王妃等皇室女子的鳳冠，命婦所謂的鳳冠則是用不同數(shù)量的“雉”取代。

程蘭身為最為低級的五品誥命，鳳冠自然也就要顯得簡陋了很多。

但即便是如此，已然是讓程蘭經(jīng)驗(yàn)地睜大了美眸。

神采奕奕泛著光，一雙眼睛又驚又喜地望著鳳冠。

身后程福海、老太太賀氏、劉氏，以及程婉兒、程蓮兒還有那雙胞胎，此時已經(jīng)震撼的無以復(fù)加。

心頭更是復(fù)雜的百般滋味！

他們無論如何也沒能想到，自己家里竟然還能出現(xiàn)一名朝廷五品誥命夫人！

雖然說是因?yàn)樾煨⑾鹊脑?，但……若是他們與程蘭的關(guān)系不是眼下這么糟糕，那么因?yàn)檠矍斑@一幕，程福海完全有理由在家里大肆慶賀一番的。

甚至把宴席擺得比給老太太賀氏過壽時還要隆重，都不會顯得過分的。

畢竟，這就像是程知章初中進(jìn)士那般，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啊。

但如今這一切，完全跟他們沒有一絲一毫的關(guān)系。

程婉兒、程蓮兒神色負(fù)責(zé)，一雙眼睛里充滿了濃濃的羨慕與嫉妒，雙手不自覺地?cái)Q著袖子，恨不得那戴在程蘭頭上的鳳冠，能戴在她的頭上。

身為一個女人，除了嫁給中意的郎君之外，顯然沒有比被朝廷晉封為誥命夫人更為光彩的事情了。

而程蘭如今卻是輕而易舉的就做到了！

這讓她們兩個人如何能不嫉妒？

相比較于鳳冠的驚艷，當(dāng)那用金線繡著不同繡紋的大紅色霞帔打開，徐家整個院子仿佛都在瞬間變得明亮了起來。

程婉兒、程蓮兒目瞪口呆，目光灼熱的望著那一件霞披，恨不得自己立刻取而代之。

賀氏老太太的雙目此時也不渾濁了，望著那大紅色的高貴霞帔，一雙眼睛里滿滿的苦澀。

往后……程蘭再見自己，要是端著她誥命夫人的身份，再給自己拜壽時怕是站著不跪，也沒人能挑出不是來了。

一抹落寞閃過她的眼底。

劉氏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她整個人都在顫抖，哪怕是……讓她摸一摸那霞帔都行啊。

程蘭身材本就高挑，轉(zhuǎn)身任由兩名宮女幫她穿戴，寬大的袖子很輕易的就套了進(jìn)去。

隨后是那如彩練般的披帛繞過頭頸，最終形成了一件對襟大紅裙。

披帛的左右下擺，各墜著金玉墜子，加上上面金色絲線所繡的紋飾，正件大紅色的霞帔與鳳冠，瞬間把原本御姐般的程蘭，襯托的高貴溫婉了起來。

甚至隱隱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感覺。

眾人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都集中在讓人驚艷的程蘭身上，而程蘭此時難為情之間，那白皙的臉蛋兒帶著一抹紅暈，在此刻更是平添了幾分讓人心動的神采。

就連麥福都是不由自主的點(diǎn)著頭，這些年來，他不知道見過多少誥命夫人。

但若說誰穿戴上這鳳冠霞帔后，能達(dá)到程蘭這般驚艷絕美，甚至是風(fēng)華絕代的效果。

在他看來，也許就只有嘉靖二十六年駕崩的孝烈方皇后了。

程蘭自從戴上鳳冠、穿上了霞帔，整個人就有種暈乎乎的感覺。

直到麥夫等人要離開時，程蘭才從暈暈乎乎中反應(yīng)過來，緊忙送麥福等人到門口。

隨著麥福等眾人離去，程蘭回到庭院，程福海等人此時還站在原地，望著一身鳳冠霞帔的程蘭，每個人的表情可謂都是一言難盡中帶著一絲惆悵與落寞。

原本心情興奮、笑顏如畫的程蘭，當(dāng)著程福海等人的面，摘下那輕輕戴在頭頂?shù)镍P冠捧在手心。

看得出來，此時無論是自己的父親程福海，還是祖母賀氏，顯然都沒有替自己感到高興的意思。

而這對于受到意外驚喜后，想要立刻與人分享幸福與喜悅的程蘭來說，雖不能說又是一次打擊。

但最起碼也讓她感到慶幸，多虧自己剛剛沒有軟下心來答應(yīng)他們，幫著問一問徐孝先。

要不然眼前這一幕，得讓自己感到多么的心寒。

此刻的程蘭，顯然也沒有心思與跟她沒有悲喜與共紐帶的家人分享喜悅的心情，只盼著徐孝先能早點(diǎn)兒回家，而后把自己此時的幸福跟愉悅統(tǒng)統(tǒng)告訴他。

“你們要是沒什么事兒，就請回吧?！?

程蘭平靜的說道。

程福?？粗L(fēng)華絕代般的程蘭，張了張嘴后，最終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氣，而后帶著賀氏等人離開了徐家。

廳堂內(nèi)，程蘭望著其他賞賜，內(nèi)心的興奮也不像剛才那般激動。

坐在椅子上，如今的她只想立刻見到徐孝先，只想讓徐孝先靜靜地抱著自己，哪怕是不說話……但相信那家伙也能感受到自己內(nèi)心的興奮與喜悅。

外城的馬路上，徐孝先的馬車與程福海一家子的兩輛馬車無聲的擦肩而過。

寒冷的冬季，沒人會敞開車簾打量外面的街景。

程福海顯然也更沒有這樣的心情，此刻，他的心情沉重的難以言表。

一步錯、步步錯。

程家近幾個月以來一直在走霉運(yùn)，但這些就真的像劉氏說的那般，一樁樁、一件件的都跟徐孝先有關(guān)嗎？

程福海長吐一口氣，對面的劉氏看著程福海陰沉的面孔，下意識的身體往后傾著。

還記得上一次從徐孝先的家里出來，程福海在上了馬車后，二話不說就給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