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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木椅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

蔣泉猛地站起身，陰沉的天光透過窗紙，在他臉上投下青灰色的暗影。

義軍的事，他怎么會知道？

這個念頭在蔣泉的腦中炸開，但很快，他便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

“蕭兄此話，我怎么聽不明白？”

蔣泉緩緩坐回椅中，嘴角扯出一抹笑，可指節(jié)卻無意識的敲擊著桌面，節(jié)奏略顯凌亂。

蕭辰并未著急拆穿。

沈三曾說過，蔣泉的背后乃是義軍，但這也只是一面之詞。

不過！

方才那一詐，蔣泉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給了他肯定的答案！

“蔣兄何必緊張？”

蕭辰輕笑，執(zhí)壺斟酒，琥珀色的液體在杯中微微晃動：“虎筋制弓，可破鐵皮！虎血制藥，可愈外傷！”

他抬眸，目光如刃：“你要這兩樣，總不會是為了把玩吧？”

雅間內(nèi)驟然安靜。

門外隱約傳來醉仙樓伙計的吆喝聲，顯得屋內(nèi)空氣更加凝滯。

蔣泉突然仰頭飲盡杯中酒，酒杯重重砸在桌上：“蕭兄當(dāng)真只是個獵戶？”

蕭辰聳聳肩：“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體微微前傾：“這一筆買賣，蔣兄接是不接？”

“接又如何？不接，又如何？”

“接了，往后虎筋虎血，分文不取?！?

蕭辰聲音漸冷：“義軍的手頭，想必并不寬裕。”

他忽然話鋒一轉(zhuǎn)：“若是不接……”嘴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今夜衙門就會收到密報，說城東清雅茶舍藏有反賊！”

“鏘——”

蔣泉袖中寒光乍現(xiàn)。

他眼中殺意暴漲：“你在威脅我？”

蕭辰紋絲不動，連睫毛都沒顫一下。

兩人目光在半空交鋒，仿佛有無形的刀劍相擊。

蔣泉的視線從蕭辰穩(wěn)如磐石的雙肩，掃到他看似隨意搭在膝上，實則隨時能暴起發(fā)難的手掌。

冷汗悄悄浸透了后背。

良久。

蔣泉突然朗聲大笑，殺意如潮水般退去：“好！好！好！”

“蕭兄當(dāng)真讓蔣某大開眼界！”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眼中精光閃爍。

方才電光火石間，他已推演過十余種出手方式，卻駭然發(fā)現(xiàn)——

這個看似慵懶的獵戶，周身竟無半點破綻！

“不知蕭兄借兵，有何用處？”

“血刀寨與我，有血仇未了?！?

蕭辰聲音低沉如鐵：“想借蔣兄的刀，斬了這群豺狼?！?

蔣泉眉頭微挑。

這倒不是什么過分的要求！

“況且——”

蕭辰提起酒壺，酒液劃出一道弧線：“這筆買賣，對義軍而言，至少有三大好處！”

蔣泉端起酒杯，眼底興味漸濃：“愿聞其詳?！?

“其一，虎筋虎血，分文不取?！?

蕭辰豎起兩根手指：“其二，血刀寨盤踞多年，寨內(nèi)金銀想必不在少數(shù)?！?

他指尖輕點桌面，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其三——”

窗外天色陰沉，屋內(nèi)光線昏暗。

“土匪橫行，民怨沸騰，朝廷裝聾作啞，若義軍此時出手……”

蕭辰意味深長的頓了頓：“這民心所向，可比真金白銀更值錢！”

蔣泉眸中精光暴漲！

指間酒杯不自覺的傾斜，酒液滴落桌面的聲響，在寂靜的雅間里格外清晰。

確實是一石三鳥的妙計！

他忽然前傾身軀，聲音壓得極低：“蕭兄要借多少人？”

“一千，足矣?！笔挸截Q起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