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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滿銅錢的麻袋堆在樹根旁，在陽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

“讓讓！辰哥來了！”阿虎在前面開路。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

周野站在最里面，見蕭辰來了，臉上露出幾分肅穆。

蕭辰低聲問道：“周叔，出什么事了？”

周野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未說話，而是抬腳踩在凸起的樹根上，聲音洪亮：“諸位鄉(xiāng)親，沒有蕭辰，東溝村不可能擺脫貧困。”

“他想給大家發(fā)錢，旁人自然沒資格反對，但是——”

他話鋒一轉(zhuǎn)，眼神陡然凌厲：“今天，我周野就要獨裁一次！”

枯竹似的手指猛地指向人群：“趙老三！李麻子！王二狗！你們幾戶今日別想分到一個銅板！”

被點名的幾人臉色驟變。

趙老三突然沖出人群，粗壯的手臂將擋路的婦人撞了個趔趄：“周野！你憑什么斷老子的財路！”

“老子也是東溝村的人！”

“就是！”李麻子躲在人堆里尖聲附和：“錢是大家的，憑什么你說不給就不給？”

還不等周野回答。

劉嬸子抄起洗衣槌往前擠：“昨晚土匪點名要找狩獵隊時，是誰喊‘冤有頭債有主’？現(xiàn)在倒有臉要錢？呸！”

一口唾沫星子濺在趙老三的鞋面上。

“放屁！”

趙老三掄起拳頭就要撲過去，被春生帶人攔住。

他喘著粗氣轉(zhuǎn)向蕭辰：“蕭隊長！之前可是你說的，凡是獵虎賣掉的錢，東溝村的村民都有份！”

“怎么？現(xiàn)在要言而無信？”

蕭辰此時心中也了然。

他早料到會有今日的這般局面。

自打決定分錢的那日起，他就明白人心難測的道理。

不過。

令他欣慰的是，周野點出的不過寥寥幾人，可見多數(shù)村民還是知恩圖報的。

他上前半步，聲音不卑不亢道：“我的確說過這話，但這并不包括貪生怕死，出賣同村之人！”

說到這里。

他眼中寒芒乍現(xiàn)：“對待叛徒，沒有殺了你們，已經(jīng)是看在同村的面子上了！”

“你！”趙老三臉色鐵青，脖頸青筋暴起！

“閉嘴！”

周野大喝一聲，手指戳向樹下錢袋：“這些錢是狩獵隊拿命換回來的，你們，配拿嗎？”

趙老三張了張嘴，最終只能憋出一句：“那…那也不能……”

“撲通——”

王二狗此時突然跪倒在地。

扯著嗓子干嚎：“蕭隊長！我老娘病著呢，急等著錢救命呢……”

趙老三眼珠一轉(zhuǎn)，順勢高喊：“都聽見了吧？這可是救命錢！”

此話一出。

周邊的村民更是憤怒不已，眼神中的厭惡異常明顯，紛紛后退數(shù)步，恥與為伍。

蕭辰忽然冷笑：“既然如此，那這錢——照發(fā)！”

“小辰！”周野急的直跺腳。

蕭辰抬手止住他的話頭。

目光掃過眾人：“這三萬文錢，每戶三百文，至于你們幾位——”

他故意拖長聲調(diào)：“只能領(lǐng)六十文，往后每次獵獲，都只能拿其他人的五分之一！”

人群頓時嘩然。

蕭辰不等他們反應(yīng)，繼續(xù)道：“要拿的，現(xiàn)在排隊，不想要的，盡管走人，我絕不阻攔！”

趙老三盯著錢袋盤算。

六十文雖少，但若硬搶……

回想昨晚蕭辰大殺四方的場景以及此刻虎視眈眈的狩獵隊成員，終究還是耷拉下肩膀。

蕭辰微微頷首，轉(zhuǎn)身對周野低聲道：“周叔，發(fā)錢吧?！?

見蕭辰神色堅定，周野只得重重嘆了口氣，招手喚來春生和阿虎交代了幾句。

待兩個年輕人開始張羅著分發(fā)銅錢，周野一把拽住蕭辰的胳膊，將他拉到老槐樹后。

“小辰??！”

周野急的直搓手，壓低聲音道：“這幾個混賬東西，平日游手好閑也就罷了，昨晚土匪來時竟說出那般混賬話！”

他指著正在排隊領(lǐng)錢的趙老三：“就這種貨色，比那趙猛也好不到哪去！”

“六十文錢雖不多，可給這種人，我心頭都在滴血！”

蕭辰雙臂環(huán)抱。

目光越過周野肩頭，望向不遠(yuǎn)處熱火朝天的領(lǐng)錢隊伍。

他嘴角忽然揚(yáng)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周叔，你可曾聽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