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厭白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三百六十五回:膽小的人,白夜浮生錄,夜厭白,樂可小說),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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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從拐角處探過頭,看到女傭兵正拿著槍指著地上的什么生物。旁邊有三個人瑟瑟發(fā)抖,靠著墻。他們都沒有戴紅色的袖標。其中一人,不斷發(fā)出細小的哀鳴。
“啪!”
她又補了一槍。那團東西做出最后的抽搐,徹底不動彈了。
莫惟明和軍醫(yī)這才敢上前。他們發(fā)現,那是一只灰黃的、類似猴子或者狒狒的某種靈長類動物。它的體型只有半個人那么大。莫惟明注意到,它的手很奇怪,上面有著類似蹼的薄膜。但從手掌的細節(jié)來看,又不像水生物種。
而它頭部的地板,除了血跡之外,還有被腐蝕的痕跡。
“這家伙,嘴里好像能吐強酸?!迸畟虮匦聻闃屘畛渥訌棧岸宜芘矢皆趬Ρ谏闲袆?。它的手好像吸盤一樣。動作真快,差點沒打中?!?
莫惟明和軍醫(yī)靠近那邊三人。他們身下都是血,他們來時的方向,也拖著長長的血跡。莫惟明看了眼軍醫(yī),軍醫(yī)示意他過去便是。
兩個女的,一個男的。一男一女沒受什么外傷,而另一個女人目光空洞,身上都是血。經過簡單的檢查,莫惟明說:
“這個人已經沒救了?!?
“怎么可能!”其中一個女人尖叫,“她剛還、剛還能和我們一起跑……”
“她的身上有被酸濺射的痕跡。你身上也有,但這不是致命的。她整條手臂都已經沒有了,你看不到嗎?失血太多,她就要死了。”莫惟明的語氣顯得冰冷,“原本就大出血,還劇烈運動……這家伙的特征,不像是能扯下她手臂的樣子。是什么做的?”
“是,蜘蛛……”恍惚的男人喃喃說。
“蜘蛛?蜘蛛會具有這種程度的捕獵技巧嗎?”軍醫(yī)有些驚訝。
“你忘了嗎?”女傭兵有些不耐煩,“一開始把我們隊伍沖散,打頭的那個,就是狼蛛一樣的東西。它的嘴跟螳螂的鉗子似的!”
雖然害怕,但觀察得還挺仔細。
“不是?!睕]有受傷的女人搖了搖頭,“是蜘蛛的絲線……”
“絲線?”
“像鋼筋一樣!”男人突然跳起來,“軟的鋼筋!它把人鉤住,怎么都掰不開。線收攏的時候,整個人都能被絞碎!我們運氣好,逃出來了!她的手被拉走了。我說了放手,他們不放;我說我們會被拽走的,他們不聽;我說我聽到骨頭斷了的聲音了,他們也不管!然后她的手整個就給拽斷了。她叫得那么大聲——”
女傭兵用槍托狠狠砸在他的頭上。他立刻失去意識。
“吵死了?!?
她淡淡地說。接著,她又舉起槍,瞄準了受傷的女人。
那個女人狀態(tài)很差。槍對著她的時候,她只是虛弱地看著槍口,甚至無法意識到自己在面臨什么。另一個女人擋在槍前。
“干什么!你要殺了她嗎?”
這時候,軍醫(yī)反而為傭兵說話了。
“這是為了結束她的痛苦。你這樣只會延長她受難的時間?!?
“你懂什么!”
軍醫(yī)默默舉起了自己的手臂,女人的哭鬧戛然而止。
“我不完全懂。而且,我足夠幸運……也不知道能幸運多久。但請你相信我,我曾在戰(zhàn)場上見過無數次這樣的場景。如果你能讓她少些痛苦,她也會感謝你的?!?
女人沒再說話,她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了。女傭兵繞過她,朝著患者舉起槍來。又是一聲槍響,患者永遠閉上了眼睛。她被打中的是心臟,所以保留了完好的、蒼白的面部。順著墻壁慢慢滑下來,倒在自己的血泊里。
另一個女人頹然地坐在她的旁邊。
“不該來的?!彼@樣說,“不該來的……但是,要來的……我明明記得……”
類似的話,莫惟明似乎聽過。在他們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誰也不得而知。其他三個人站在那兒,沉默了好一陣。當他們終于準備離開的時候,女人說:
“不要去那個方向。我們是從那邊來的。”
“那邊嗎……蜘蛛就在那里?”
“有很多網。它們傾巢而出,所以,即使深入其中,也不會遇到太大的危險。正因如此,我們才大意了?!?
“好。謝謝?!?
女傭兵說罷,竟然繼續(xù)朝著那個方向去了。兩人緊隨其后。
“你,不怕蜘蛛嗎?”
“我要把它們都殺了?!?
“……”
能感覺到,她的精神狀態(tài)也不是很正常了。
“你怎么了?”傭兵反問軍醫(yī),“你的手,該不會被那只大鳥——”
“我切掉了?!彼鐚嵒卮穑按篪B是追著腐肉的氣味來的。我直接接觸了腐尸。”
“真是活該?!?
傭兵這么說著,沒有回頭。莫惟明有些看不過去。
“再怎么說,我們也幫你引開了它?!?
“它本來也不會追我?!?
繼續(xù)吵嘴沒什么意義。每個人的情緒都很差。沒吃什么,也沒怎么休息,撐到現在簡直全靠意志?,F在又要去這么危險的地方……說實話,莫惟明心里沒底。但同時,那種強烈的麻木又讓他有“無所謂了”的淡然。
“啊?!避娽t(yī)忽然說,“這兒,是禽類的區(qū)域吧?”
他停在一處平面地圖前。三人停下來觀察。再繞下去,就會回到一開始的脊索動物區(qū)。雖然每個區(qū)域的面積并不完全相同,但功能大致是按田字格劃分的。
“蜘蛛,在禽鳥區(qū)?她沒有指錯嗎?”女傭兵問。
“也許這才是合理的?!蹦┟髡f,“捕食完所有不能融洽相處的同類,自然會遷移到有更多獵物的地方?!?
“蜘蛛捕鳥……”
“自然界的確存在捕鳥蛛。即使是小的蜘蛛,也有吃蜥蜴、青蛙的案例。何況……”
“我們說不定一直走在蜘蛛的絲線上。但,就像剛才那些人說的,感受到威脅的大型的蜘蛛,大多離開了洞穴。”
“煩死了!我每走一步,都覺得臉上發(fā)癢,好像有蜘蛛網蒙在我的臉上?!眰虮鴼夂艉舻卣f,“我小時候就是經歷過這種事,才這么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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