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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時快時慢。有數(shù)個個體，在試探著靠近?！鼻_生立刻接話，“中等體型……可能與鶴或者孔雀差不多，但也有更大和更小的。它的腿很有力量……”

“不、不用說了，我已經(jīng)看到了?！?

莫惟明的手順著手電光指去。從前方的走廊，明顯有什么東西在迅速靠近。

“開火。”

隊長立刻做出判斷，前方的五六人舉起槍，對著走廊前方進行掃射。硝煙模糊了視線，那嘈雜的聲音稍微安靜了些許。但莫惟明只覺得強烈的不安，因為那些足以扭曲空氣的力量又出現(xiàn)了，比之前的鼬科更強烈。

“成功了……？”

“不，它們沒死?！蹦┟鬟o了手，“一個都沒?！?

話音剛落，他們便迎來了更強烈的反撲。幾個反應(yīng)過來的偷渡客慌忙逃走了，武裝力量還在開槍。但他們很快意識到，這些東西是瞄不準(zhǔn)的。

有七八個大型的蜘蛛——最小的也有鵝那么大。它們長得并不相似。有的像狼蛛，通體深黑，長著長長的絨毛，能讓人看到它鋒利的獠牙；有的呈灰褐色，腿腳纖細(xì)到隨時會斷似的，卻在同類的步伐中見縫插針地落腳；有的則是紅棕色，有著光滑的幾丁質(zhì)和詭異的白色紋路，還生著翅膀，能夠短途飛躍；最小的一種呈現(xiàn)暗黃色，它是以跳躍的方式行走的，落到地面還會發(fā)出聲音；還有的，則像竹節(jié)蟲一樣……

它的身體非常、非常的細(xì)長，卻一樣有八個肢節(jié)，整體呈現(xiàn)黃綠色。

每種蜘蛛都以自己擅長的方式前進。它們的動作非常敏捷，甚至彼此間不會相互影響。這實在匪夷所思，就好像這些種族間已有多年的配合經(jīng)驗。子彈似乎永遠(yuǎn)打不到它們身上，因為它們在整個通道里繞行。時而攀上墻壁，時而倒掛在天花板。它們在任何地方都如履平地。

“我說，我們還是……”

軍醫(yī)剛開口，莫惟明已經(jīng)向后方躥得沒影了。

“等等！”

“生命的形式實在是很奇妙！但我覺得我們還是先逃命才有機會琢磨剩下的！”

“只顧自己真是太不夠意思了??！”

女傭兵大叫出聲，但她的速度很快超過了莫惟明。

“你不是有槍嗎你跑什么？？”

“我討厭蜘蛛！”她尖叫著，“討厭死了！”

對于蜘蛛的厭惡的優(yōu)先級，竟超過了服從殷社的命令。莫惟明有種“理解但不夠理解”的感覺。場面亂作一團，身后的槍聲變?nèi)趿?，大約在這種令人恐懼的情景面前，誰也不能永遠(yuǎn)保持理性。但似乎有人被抓住了，發(fā)出尖利的慘叫，無法判斷性別。

“為什么突然會……呃！”

突然，后方傳來巨大的阻力。莫惟明覺得自己被狠狠勒住了，但其實是有什么從后方拽住他的衣領(lǐng)。他差點跌倒，又猛被拽到了側(cè)面的房間。

“……是你？”

“醫(yī)生！果然是你。太好了你還活著！”那個刀疤臉患者激動地說，“我老遠(yuǎn)就聽到你在走廊上慘叫了。我猜肯定有危險！”

“我沒有慘叫。”莫惟明理了理領(lǐng)子，“你之前躲哪兒去了？”

“這地方太邪乎了，我感覺繼續(xù)跟著九爺，肯定要出事。兄弟一合計，決定找個地方老實待著，別亂跑了。這房間空空的，也沒啥東西?！?

莫惟明拿手電掃過室內(nèi)。這里有些架子，還有空了的紙箱和編織袋。正看著，剛才他被拽進來的那扇門又有人來。原來是軍醫(yī)和女傭兵。

“我就說你怎么不見了?！迸畟虮畔聵?，“這人說他在你后面，看到你被門里的什么東西拖進去吃了?！?

“啊？”

軍醫(yī)白了他一眼：“活著就行。這兒又是什么地方？”

莫惟明回答：“我猜，這里曾經(jīng)是庫房，用來存放飼料什么的。但逃逸的動物，早就把剩余的食物吃干凈了。相對來說，還算安靜吧……我建議我們在這里避避風(fēng)頭。”

“大哥大姐，讓我跟著你們吧！”那男人激動地說，“跟著你們肯定有安全感，我一看你們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這兒還有個人呢……”

女傭兵瞥了他一眼，軍醫(yī)更是將他無視。

“別、別這樣啊，大佬們。你們不能這么冷漠?。　?

莫惟明懶得罵他，但他扒上了莫惟明的手臂，甚至帶著哭腔。

“醫(yī)、醫(yī)生，我剛也算救了你的命，替我說說情吧！您能活到現(xiàn)在，肯定也是有真本事在的啊。好多人走散了就再沒見過了！”

“不要。走開，好惡心?！?

“好過分！我可不想死在這兒啊，我已經(jīng)后悔過來了！”

“這邊也有扇門?！迸畟虮叩椒块g另一邊，“待這兒還是出去看看？”

莫惟明毫不留情地掀開了這個不知死活的煩人精。他走到女傭兵旁，看著眼前一扇門。門把手上落著厚厚的灰塵。

“這還能打開嗎？”軍醫(yī)也湊過來，“這邊通向哪兒？”

“不清楚，但很可能還在節(jié)肢動物區(qū)?！?

“那些蜘蛛到底哪兒來的……怎么會突然襲擊我們？難道，是因為我們碰到了它們后代所寄生的宿主，被發(fā)現(xiàn)了？”

“但那些蜘蛛明顯不是一個品種。它們到底怎么和諧相處的？而且，它們之間就像是可以交流一樣?！?

“我懷疑，是我們猜到了它們的絲線。”莫惟明哀嘆道，“如果他們之中真的有分工，從踏進這片區(qū)域的時候，整個族群都知道了。我覺得我們還是小心行事。簇?fù)碓谝黄鹕畹奈锓N，很容易催生出屬于它們的群體智慧?！?

“難道要坐以待斃嗎？”女傭兵說，“就算這兒暫時安全，也不知道它們什么時候又會竄過來。我真的一點也不想再看到它們！我得離開這棟建筑！”

“那也要知道該怎么走吧？”軍醫(yī)無奈地說，“不如在這兒等著，等武裝組把危險徹底排除再說?！?

“剛剛可是潰不成軍啊，你也看到了！”女傭兵生氣地說，“這樣吧，我們投票?，F(xiàn)在就你說了算了?！?

她和軍醫(yī)忽然看向莫惟明。他一愣，支支吾吾不知該說什么。顯然，并沒有任何人在意那一旁哼哼唧唧的男人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