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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華身上就有這種奇談的矛盾。

對袁喜夏那樣的苛責(zé)，她一讓再讓，任其捏扁搓圓而無怨懟。

對身邊好友的標(biāo)準(zhǔn)，她自有堅持，認(rèn)準(zhǔn)了就絕無異心。

面對人際關(guān)系，她相當(dāng)怯懦，時時逃避。

可面對未知宇宙的探險，她又是個充滿熱情的勇士，不懼險阻。

“燕華，你真可愛！”

幼蕖發(fā)出由衷之語。

燕華一愣，又不好意思了：

“你亂說什么呢！我哪里可愛了？你看我手長腳大，臉也大，傻乎乎的，我都嫌棄自己！你才可愛！又好看，又可愛！”

她也是真心喜愛幼蕖，她心里，幼蕖眉毛眼睛都長得好，還懂得多、腦子靈、心眼兒好，簡直是無處不可愛！

幼蕖趕緊打住，不然又成互相吹捧了，她也受不了別人這般夸她。

她指著前方翻翻滾滾的灰白，問道：

“燕華，你看那些云霧，會不會是混沌之氣？就像我們上次四明山的混沌陣法里一樣？只不過那次是模擬出來的，這個，應(yīng)該是真的，也更復(fù)雜得多?！?

燕華聞言，一探之下，不由整個人都要發(fā)癡了，口中喃喃：

“天地未開，萬物未始，其象未化……無形聚集，雜沓無序，燥居不諧……天哪，這不就是《青空鑿度》里所載的嗎？我一直以為是哄小孩兒的……”

《青空鑿度》是青空界修道者的入門初讀道典，類似于凡俗界給小兒的啟蒙讀物。大家都讀，很多耳熟能詳?shù)恼Z句往往因太過熟悉而不能被認(rèn)真地審思。讓人忽略了其中原真的奧義。

幼蕖知道燕華的感覺，因?yàn)樗纳褡R剛剛也伸進(jìn)去感知了一下，那里完全是一片虛無，可又不是真的空虛，似乎有無形之物充塞寰宇。

她試著抽取了一絲霧氣，渡入神識靈力，那霧氣突然化作黑白二色，分散化去。

“有形生于無形，無序漸生有序，此為自然之種，故曰渾沌。是這樣啊……”

她從中探知到上清山雙魚潭底那熟悉的感覺。

只是這里的霧團(tuán)更加復(fù)雜，夾有難以馴化的狂亂暴戾之氣。

道典上很簡單一句話：有形生于無形，無序漸生有序……可如何生？生出來的會是什么？

那片刻的感知，她絕不輕松，汗?jié)駜婶W、心神戰(zhàn)栗，像是與一頭無比龐大的巨獸對峙了半天，力量對比天差地遠(yuǎn)，有一種小兒意圖撼動天地宇宙的荒唐可笑。

可這也愈發(fā)激起了她的斗志。

燕華也正抹了一把額頭的汗?jié)?，大大喘了口氣，看樣子她也?yīng)付得吃力。

“怕不怕？”幼蕖眼神閃亮亮地望著燕華。

“不怕！”燕華說得擲地有聲。這是真的，是有點(diǎn)嚇人，可她不能怕。

她還想若幼蕖生了懼意她得護(hù)著好友呢！她骨架子都比幼蕖大，多擔(dān)著點(diǎn)是應(yīng)該的！

“去不去？”幼蕖再問。

燕華一笑：

“去！”

不再多言，盛年劍與青梗劍齊齊發(fā)出一聲明亮的清嘯，載著一雙好友，往那翻滾不休的團(tuán)團(tuán)云煙中投去。

她們剛剛進(jìn)去不久，又有兩道劍光趕到。

“戚大，你不行??！我的心望劍比你的藏圭劍還是快了一線?。　闭婧ＰΦ脻M嘴的“哈哈哈”收不住。

“三垢貪嗔癡，小禪師，你都犯盡了！”祈寧之冷淡答道，他覺得這小和尚越來越不像出家人了。